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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完全違反一切規律的鬧劇。”
“違反規律的東西也能長久。”張敬懷說。
吳導演說:“這是有歷史先例的。你想想,女人裹小腳的事,它不僅違反人身體的生長規律,也違反勞動生產力的規律。可是靠某種力量不是流行了一千多年嗎?”
“這種現像,值得我們哲學家去研究。”張敬懷說。
“這’ 某種力量‘ 是什麼我還沒有想清楚。”
臺上臺下一陣陣口號,一個個“三種人”輪番坦白交待。“打倒”和“批臭”之聲震耳欲聾。他們不去聽,會場上也沒有人注意他們的竊竊私語。這時,吳導演掏出小本,快速寫了點什麼,隨即拿給他,問:“你記得有一齣戲叫《人面桃花》嗎?”
“記得,記得。”張敬懷答。
吳導演說:“其中有四句:’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互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現在面對此情此景。我即興胡謅了幾句。”
張敬懷接過條子,見寫的是:
十年今日此門中,
“文化革命”大斗爭。
造反英雄何處去,
老吳依舊笑春風。
張敬懷看了甚覺有趣。吳導演要回來字條,馬上撕碎了。
張敬懷說:“你現在可以’ 笑春風‘ ,我可笑不出來。我雖然被釋放出來了,但問題還沒有個說法呢。”
吳導演安慰說:“你不用急,等著吧,好飯不怕晚。”
開過批判大會,兩人在回去的路上又談了很多。張敬懷回到招待所,躺在床上想。吳導演是對的,難得聽他說的這一席“沒遮沒攔”的話。自己當初沒有自殺,就是要看到文化大革命怎麼收場!現在看到了你方唱罷他登場。座上賓,階下囚。人際關係是這樣,人民生活呢?昨天他排隊買東西,已經體驗過了。自己雖然又成了“座上賓”。可是總該有個說法呀!張主任要他等著,要等到什麼時候呀!我得找找人,甚至到北京上訪。據說,為了平反冤假錯案,到北京上訪的人,成千上萬。過去,衙門口都有一面鼓,你一敲,大老爺就得升堂。可是到北京找誰呢?反正現在用不著擊鼓。那裡有好多老戰友,找找他們,哪怕問點情況、形勢、動向,也是好的。
在艾榮和女兒從鄉下回來之前,對於他們的夫妻關係,張敬懷曾經認真反思過很長時間。二十多年來,他們夫妻間的矛盾,到底怨誰?他覺得,認為自己太理想化了,太不關心這個在戰場上救過他的生命的妻子了。她一直對於她的提拔、任用和級別待遇問題,他沒有為她說話而不滿。和她有同樣資歷的同志,只要是嫁給首長的,大多已經是副廳、局級幹部了。可是,她還是一個副科級。這很傷她的自尊心。可是,話又說回來:憑他對妻子的瞭解,她太要強,太注重官、名、利,事事愛拔尖,和誰也搞不好團結,且不管她的能力和水平,把她放到任何一個領導崗位,不鬧得四分五裂才怪呢!況且,自己明知她不勝任,怎麼好違背黨性原則,去為她“說話”呢?不要說“說話”了,自己一想,就覺得臉紅。正因如此,當有些組織部門領導主動提出:“艾榮是個老同志了,在朝鮮戰場又立過功,是不是……安排?”
他一聽這話就說:“得啦,她不行。我聽人反映,她連一個支部副書記都當不好……”
艾榮曾經主動去向組織部門問過,她因為什麼只能當個小小的支部副書記?逼得組織部長只得對她說:“你去問你的老頭子吧!”
想來想去,自己不違心為她“說話”是對的。……不管怎樣吧,經過“文化大革命”這場風暴,批判什麼修正主義啦,天天讀語錄“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啦,要樹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思想”啦,她總該有點改變吧?經過這九死一生的磨鍊,她怎麼會沒點改變呢?只要她回來,他一定主動和妻子和好。小女兒一向聽媽媽的,從來不和爸爸親近。這一方面都怨自己,因為工作忙,沒有時間抱抱她,親親她,給她一點父愛。現在自己應當給她一點作為父親的關愛。
張敬懷還想到,在“文化大革命”高潮中,的一次批鬥會上,造反派為了讓張敬懷交待“罪行”,曾經拿出夫人寫給她的的“最後通牒”,說你如果再不交待問題,我就和你離婚。但這終究沒有成為事實。他相信,那是造反派逼迫的結果,在那種人人自危的形勢下,情有可原。這次她母女回來,改善家庭關係要緊,這些事已經過去,不能再怪她了。
過了一個星期,辦公廳單主任派人把妻子和女兒從“走五七道路”的農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