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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在小罐上摸了老半天,這才朝火堆彼端那正撩撥著火勢的人走去。
“這個藥專治刀傷,我幫你塗上。”她大剌剌地拋下一句後,便在他身邊盤坐下來。
“傷我自己處理就行了,你先休息吧。”瞧她面帶難色,他說。
“我說我塗就我塗,有人幫忙還這麼囉嗦!”放下瓦罐,她拉過翟天虹受傷的手臂,開始幫他捲袖,只是當她摸著那一大片沾了血的布料,兩道濃眉還是……扭了。
“會怕就別硬撐。”她忍耐的表情實在是有點好笑,看起來好像痛的人是她不是他。
“這種我……我不怕。”咬緊牙關。
“人血和雞血一樣腥,你怎麼會不怕?撒謊。”
腥?“咳!你別再說了。”如果受傷的人不是他,她可能早忍不住,拔腿躲個老遠了。取來翟天虹擱在一邊的水袋,並撕了一小片自己的裙角布,她以布沾水,清理著他的傷口。“中間的血痂要留著,這樣應該可以上藥了,你可不可以先幫我把那些布弄走,能弄多遠就多遠。”
還說不怕,這下可忍不住了。翟天虹以未受傷的那隻手,將汙穢的血布擲得老遠。
“呼,謝謝,這樣老孃我輕鬆多了呵。”吐了口氣。
才眨眼,故態復萌,他盯著她。
“看啥?”回瞟他一眼。
“唉,沒什麼。”要她改掉粗魯的習慣,可能跟要他改掉嗜吃的習慣一樣困難,那麼就順其自然。“於陽。”他喚她,她嗯了一聲,他續問:“你……為什麼不喜歡烹飪?因為怕血嗎?”他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我說過我不喜歡嗎?而且怕血和做菜對我來說根本是兩碼子事,我怕血是因為一看到血我就覺得渾身痛,雖然口子是割在雞、豬、羊的身上,不過呀,只要血一干、口子弄乾淨,我也就不怕了。嗯,好了,這樣綁應該不會掉啦。”處理好傷口,她倒點水洗著手。
“嚴格說來,你是沒說過這樣一句話,但若我沒記錯,你該認為做為一名廚娘是苦命的。”
“苦命?”她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嗎?她不記得了。不過這話有一半是對。“如果說當一名廚娘苦命,倒不如說我是被人逼著當做一名廚娘,所以苦命。”
“不喜歡人逼你?”
“難道你喜歡被人逼嗎?”反問。
嗯,也是,他想這世界上應該不會有人喜歡被逼迫吧。如同他,也是為了暫離壓力,所以才會衍生出四海遊蕩的習慣。只是依她的性子,他懷疑有誰能逼迫得了她。“誰逼你了?”
“誰?還不是爺,”說到這個她就有氣,不覺,她紅熱了眼眶。“其實我是很喜歡這些一切切煮煮的工作的,可是我就是不喜歡人逼嘛!從小要學會劈柴、生火、洗菜、殺魚、剁肉,其實這些粗活都沒啥的,而且我也不是每次學都得學那麼久,只是……”
“只是你故意,因為不喜歡人逼。”原來癥結於此。
“對!就是這樣,我就是故意!我故意……”說著說著,她瞧進翟天虹認真聆聽的表情時,忽然,她感到不好意思。她……居然在跟他說起心裡話,這些話平常除了抱怨給那些雞鴨魚聽之外,她總是放在心底一天積過一天的。可現在她……
“你不必感到不自在,你心裡的感受,我懂。”
“你懂我說的?”
“對。這種事,我也做過,我們不過是不喜歡被人趕著走,是吧?”
“嗯!”說開了,就是這樣,而他能懂,她不禁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你這些話,跟你的『爺』說過嗎?”
“何只說過。不過不說這些,要是他記得我是我,也許我還不會這麼難過。”心頭酸灘地;她低頭,抓起一把廢屋計程車鏖,把玩著。
“你是你?”
“我是我,是於陽。”
“難道你的爺會將你誤認為其它人?”
瞥了他一眼,低下頭又繼續玩著地上的泥灰,她拾了又拾,並對著火堆灑呀灑地。
“我這樣說,你是不是開始懷疑爺他是個腦子不行的老頭子?”說完,徑自噗哧一聲。“這也難怪,因為連他的孫女我都會懷疑,更何況你。事實上爺他兇歸兇,如果沒有他,也許我早十幾年前就死了。”
早十幾年前……依稀地,她還能記起那一年蘇州縣府大宅失火的片段,當時年紀尚小的她,和於月跑到大院裡不曉得要做什麼,後來她更是不知不覺睡著了,而要不是那火一燒,燒上了廊簷,著火的殘木砸上她的頭,那一睡就像頭豬的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