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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昭賢收起笑容,後退半步幽幽一嘆:“吳兄高義,昭賢心服口服了!其實我早該相信姐夫的話,若是吳兄沒有如此胸懷,怎麼會有名震四方的教導隊?吳兄,昭賢再次向你致歉,不敬之處還請吳兄多多包涵!”
“都是一個鍋裡吃飯的弟兄了,不用廢話,走!到樓上會議室好好合計一下……絕非虛言,我這會兒真的為兵員犯愁呢。”
吳銘按住陳昭賢敬禮致歉的手,順勢把他拉走,邊走邊低聲交談,雖然這只是兩人的第三次見面,之前只聚在一起喝過一回酒,但是吳銘沒有半點兒架子,反而像對待老朋友一樣。
眾弟兄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歎服吳銘大度的同時,也對陳昭賢的手段暗暗佩服。
之前龍韶罡看到陳昭賢嶄新軍服的衣領上掛上中校軍銜,心裡面還有點兒不舒服,此刻已經沒了防備嫉妒的心思,實實在在為陳昭賢剛見面就來這一手深感服氣。
會議室裡,吳銘和陳昭賢熱切交談,當吳銘聽說趙觀濤的第六師要從江西撫州開來衢州休整時,想都不用想便問道:“趙長官打敗仗了?”
陳昭賢痛苦不堪地點點頭:“還不是一般的敗仗……第六師一萬二千弟兄死傷近半,在撫州南面五十多公里的南城邊境,遭到共軍方誌敏部第十軍五千餘眾和閩西共軍鄧子恢部七千人馬的伏擊,潰不成軍!”
吳銘沉思片刻,幽幽感嘆道:“敗得冤枉!冤枉啊!”
陳昭賢微微一愣,隨即明白吳銘的意思:“真是挺冤枉的,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官兵訓練水平,趙長官的第六師都不遜於陳誠長官麾下的中央軍王牌師第十一師,估計趙長官這回是託大了,以為共軍主力在贛粵閩邊境受到重創之後,留在浙贛閩交界地區的都是些散兵遊勇……”
“這種想法估計在第六師官兵裡面很普遍,所以趙長官才會犯下輕敵的毛病,沒有做好偵查便揮師急進,從而遭到伏擊……說真的,昨晚我接到訊息後驚得說不出話,對著地圖想了一夜,才逐漸明白過來,唉!”
吳銘不禁為浙西保安司令部直屬一團的謝子軒擔憂起來:“我現在開始替老謝擔心了,他帶兩個營跟隨中央軍新編**第七旅開往閩北浦城——這個旅據說是由內訌的湘軍分裂而來,在南昌完成整編之後,開到鷹潭尋找方誌敏主力作戰。”
“據情報,共軍方誌敏部離開贛東北盤踞閩北,那地方群山延綿千溝萬壑,老百姓都心向**,老謝恐怕得頭痛了。”
“是挺揪心的!我聽說教導隊一連給了老謝,他離開之前還特意找你談了一夜?”陳昭賢好奇地問道。
吳銘點點頭,如實說出與老謝討論的內容:“我和他都覺得目前南昌剿總那一套打法不行,我倆討論的結果是:在地形複雜的陌生地域作戰,決不能揮師急進兵分多路,紮營和行進更是要倍加小心,前哨和後衛必須加倍派出,而且要前後銜接放出五公里以上,感覺不對立刻就退,決不能逞能或者圖僥倖,遇到攻擊立刻收縮隊形搶佔地利,以優勢火力尋求自保,先立於不敗再說別的。”
陳昭賢瘦長的臉上不斷變色,最後頹然一嘆:“確實只能這樣了,除非是大兵團作戰,以強大的炮火為攻擊主體,輔之以優勢輕重火力予以打擊,否則處處兇險啊!”
“不,大兵團也行不通,誰能把大炮抬進深山裡?別的不說,從山上滾下幾百塊大石頭,造成的傷害就能嚇壞很多人。”吳銘嘆道。
陳昭賢突然問道:“要是讓你率領原先的教導隊出擊,你會怎麼打?”
吳銘一愣:“還能怎麼打?只要我跑得比別人快,躲得比別人更隱蔽,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然後再尋求戰機,看準機會全力一擊,只要打掉一部,就能震懾一片。除此之外,也只能被動防守了!”
“這也是最近我反覆考慮的事情,至少在常山和開化這兩個防區,我們除了小心翼翼地防守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辦法……好在方誌敏率部離開了贛東北,否則你我哪裡有時間在這兒優哉遊哉地喝茶?還是先把我們五團的架子搭起來吧。”
陳昭賢沉思良久:“明白了!兄弟我這就趕赴武義,那裡是我陳氏家族祖祠所在,自古民風彪悍,練武成風,招來一個營的精兵不難,你的新式訓練法我拜讀過了,受益匪淺啊!只要按照你的方法嚴加訓練,我有信心在三個月內讓二營成軍!”
吳銘隨他站起來:“好!那一切就拜託你了……這兩天常山、開化兩縣的一千二百新兵老兵到來,估計能從中挑出一半充實到一營,我打算過兩天到江西的上饒和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