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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銘擺擺手:“不會作廢,耐心等著就是了,多辦個身份證明很有必要……要不就辦三十幾個弟兄的就行了,都用假名,反正發下來的身份證明是真的,關鍵時刻還能多個掩護。”
呂師爺長眉一振:“這倒是個辦法啊!花不了幾個錢,舜山又是個三不管的大山窩子,估計十年都不會有人去看一眼。”
“那就辦吧,不過只需要辦我們幾個就行了吧?”呂正德建議道。
大家商量過後,同意呂正德的意見,在場的四個人加上吳銘的兩個徒弟呂魁元和雷鵬共六人,再添上八個從不出門的婆娘的小名,像模像樣地組成遠在山中遠離塵世的五個家庭,三當家當即自告奮勇明天就到開化走一趟。
大事定完,呂師爺又皺眉了:“吳老弟,大傢伙忙活了四十幾天,總算在西面東塢山下找到煤了,可現在看來,沒人力專門幹這事兒可不行啊!”
“是啊!雖然那裡的煤埋藏不深,但挖不了一年估計就得挖坑道,人手不足!”
李琨這段時間沒少去常山和衢州打聽煤炭的行情,知道常山和衢州大半的煤炭,都是從江西上饒和廣豐地區運來的,只要自己這邊開採出來,就有大賺。
吳銘實在沒辦法,畲族兄弟悠閒慣了,起房子打獵還行,挖煤修路開隧道這些活根本指望不上,只能暫時讓十幾個沒事幹的弟兄每天挖幾十擔回來自己用,雖然之前曾考慮周邊石灰石、粘土、砂頁岩、螢石都有,是不是建一座小型水泥廠生產水泥,現在看來這想法還是太過超前,沒兩年的發展,這地方實在沒必要生產水泥,自用的話到常山買個幾百噸回來足夠了,說不定等秋收之後,大家都安定下來,自己就要離開這地方出去碰運氣。
呂師爺看到吳銘沉思良久沒說話,忍不住催促起來:“你說句話啊,怎麼辦?”
吳銘想了想:“這樣吧,明天我去一趟常山城,帶魁元和雷鵬出去開開眼界,順便到縣衙民政科看看,能不能辦快點兒。”
幾個人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想到吳銘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不過想想也是,總不能讓年紀輕輕的吳銘一輩子蹲在這偏僻地方吧?再一個,雖然三省通緝令過去沒多久,但常山不是上饒,沒幾個人見過吳銘,不會有什麼危險,退一步說,哪怕有危險,以吳銘和呂魁元的本事,要逃走綽綽有餘。
沒等三人考慮清楚,吳銘轉向李琨問道:“三哥,你到常山縣衙辦事,他們給你受理的回執沒有?”
李琨不解地問:“回執?什麼回執?沒有啊!”
“沒有就沒有吧,我去一趟,報上毛良塢和呂大村長的名字估計就行了,不過要給我帶點錢去,除了辦事,我還想買些東西。”吳銘轉而望向師爺。
“要多少?一千大洋夠不?”師爺這次倒是非常爽快。
吳銘擺擺手:“用不了這麼多,五百大洋足夠了。”
呂正德連忙勸道:“還是多帶點兒吧,你不是說想買塊表嗎?順便把手錶買了。”
吳銘站起來哈哈一笑:“用不著,也不看看我是誰?名揚大江南北,上過《中央日報》的匪首‘獨狼’啊!真沒錢老子就去搶,狗日的看誰他孃的敢不給,哈哈!”
吳銘大笑著出去,留下三個老大你看我,我看你,明知道這是氣話,三個人眼裡仍然是掩不住的擔憂。
次日天沒亮,興奮得一夜沒睡的雷鵬早早起來,守在吳銘的臥室門口,遙望東面開始抽穗的綠油油稻浪,不時望望朦朧的天穹,再望望東面黑乎乎山尖上是否泛起朝霞,感覺這輩子時間從沒過得如此緩慢。
不止他一個人急,呂大頭領的大兒子呂魁元比他更急,早早起床穿上最好看的衣服,完了進進出出看天色,他老孃昨晚被剛出世兩個半月的小妹折騰了一晚上,累死累活剛睡下沒多久,就被大兒子匆匆的腳步聲吵醒,氣得坐在蚊帳裡破口大罵:“小畜生,你學馬下仔還是怎麼的?再進進出出,老孃打斷你的腿!”
呂魁元嚇得奪門而出,敏捷地拐過幾個彎衝上吳銘的木樓,看到雷鵬靠在欄杆邊上,不由得哈哈笑出聲來,結果又把吳銘給吵醒了。
吳銘穿上練功服出門看天,立馬狠狠教訓起來:“現在最多五點半鐘啊,你們兩個傢伙,行了!別裝可憐了,跟著我下去跑一圈,完了到半坡上練拳去,奶奶的,不像話。”
兩個徒弟不敢違令,同時脫下身上的新衣服掛欄杆上,光著膀子有氣無力地跟在吳銘身後繞村跑一圈,然後登上半坡整理出來的寬闊平地上練拳,吳銘也不管他們,獨自站在大樹下面向東方練樁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