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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之後,在池暮涵的命令下,她被軟禁在離加護病房最遠的角落裡。
在那之後的一個禮拜,她不哭不鬧也不笑。無論誰來,或是軟硬兼施,她都不吃不喝。
池暮涵與池思瓊來過一次,溫柳一次都沒有來。或許是隱秘工作做得好,沒有任何閒雜人等來過。葉楓也回來了,或許是看她太可憐,池暮涵允許他見她。他守了她三天三夜,在她床邊哭著說了些什麼,得到的也只有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倦怠地沉沉入睡。
迷濛間,能聽見葉楓痛苦的低泣聲。他甚少流淚,曾經無論生活多麼艱難,他都會對她笑。可是,她已沒了心力去繼續思考,只微微一嘆,墜入黑暗。
再之後,葉楓走了,慕宸晰來了。
他對她說了許多話,她都聽不清,只呆滯地瞪著天花板,不發一語。他並不氣酹,幾乎每天都來,他喂她喝藥,喝水。她不張嘴,他就掰開她的唇硬灌進去。他溫柔的吻她,哀求她,她不給反應。他生氣地砸亂滿屋擺設,指著她怒罵,她依舊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
最終,他妥協了,坐到她身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不肯放開。他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就連每每送藥打針的護士見了,都忍不住搖頭嘆息。是憐憫,是感動,也是嫉妒。
也不知是他終於感動了她,還是她自己想開了,她對他漸漸有了反應,不再抵抗他的餵食,甚至在他說話的時候,會靜靜地看著他,只是面無表情,辨不出悲喜。慕宸晰似是受到了極大的鼓勵,整整一個月幾乎都窩在她的病房裡,偶爾扶著她下樓轉悠。她沒再提起池瑾瑜,也沒有趁機溜走,這點倒令他鬆了口氣,但潛藏於心底,始終有些隱隱不安。
其實她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但池暮涵不下令,她不得出院,這家醫院是池家投資的,所以她站著專人病房多久都沒問題。她也沒有提出異議,還是很少說話,好像在哪兒都一樣。
這些天,慕宸晰的電話不斷,經常喂藥喂到一半,不得不請護士幫忙接手。這天傍晚,慕宸晰接到一個電話以後,坐立不安了許久。按理說他一整個月不在公司已屬不尋常,現在很多人找反而合情合理。
池笑笑吃了飯,見他一手拿著電話,一手還清理她的飯碗。她忍不住開口:“你去吧。”
慕宸晰一驚——這是她清醒以來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他結束通話電話,竟有些受寵若驚。
“我明天儘早過來。”他抓起外套,依依不捨地看著她。
她不再吭聲,視線移到窗外。炎夏已入尾聲,秋日即將來臨。蔥鬱的綠樹已有些蒼涼的跡象,空氣也逐漸乾燥起來。
慕宸晰離開後,她忽然翻身起床,從床墊下拿出一打現金——這是趁他不注意時,從他錢包裡摸出來的。又在洗手間裡將衣物穿在病服裡面,然後藉口下樓轉悠,這幾天她十分乖巧,偶爾也會單獨到院子裡散步,護士們對她的戒心已降到最低。
她很順利地溜出了醫院,並將病服扔到附近的一個垃圾堆,而後往反方向走去。
小步跑了好幾條街,她才緩下氣來。環顧四周,才短短一個月,卻覺物似人非。她找不到池瑾瑜,這幾天,趁著散步的時間,悄悄溜到池瑾瑜的加護病房,他已經不在了。也詢問不到他的去處,似乎已經不在這個醫院。而有個不認識她的小護士告訴她,他已經轉院了,至於轉到哪裡就不得而知。
離開了加護病房,證明他的情況有所好轉,她也放心了。只不過,他在哪裡呢?如果他可以自由行動,又怎麼不來找她?抑或是……她又有些心慌,四周路人匆忙行走,仿如電視快進一般,唯有她僵立在原地,灰白的天空像只大鍋子,隨時會罩下來一般。
她揉了揉太陽穴,使自己好過一些。嘗試打他的手機,得到的始終是關機的回應。望著陰暗下來的天空,她頹然地坐到路邊的臺階上。她已經走遍了池瑾瑜常去的地方,她所能想到的地方,都沒有……她找不到他了。
他說過要她信他,說過不會再離開她,不會突然消失不見。可是,他違約了。
眼前路人的腳來來往往,沒有一雙停留下來。她的胸腔莫名酸澀起來,眼前漸漸模糊,周身的一切彷彿都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自己好似被隔離開來。她仰頭,吞回即將奪眶的淚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下一步,該去哪裡呢?
路燈澄亮,卻照不亮她前方的路。她起身,既然沒有光亮,就只能自己摸索。
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那短暫居住過的社群裡。當她站在公寓樓下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不是自投羅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