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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烽火鳴,一晃便七年了。
七年裡,小院沒有一個人來伺候,只早晚三餐都由固定的人把飯菜送到門口。
我閒來無事,便練起字來。
以前浮躁,覺得毛筆又軟又不聽使喚,總是不願意好好的去學,寫了幾個便覺得煩悶,於是便扔下筆去調皮搗蛋去了。
然而那時,卻很耐得下性子去寫。
竹簡子很方便,寫了便洗掉,擦一擦便能重新寫了。一個硯,一卷竹簡,陪著我度過了不知幾日,直到有一天竹簡子已經被一趟趟的墨跡弄得斑駁了,怎麼洗都洗不掉日積月累的印跡了,我便出了那院子。
對著豁然開朗的天空,我在賈常玉墳前大醉了一場。
醒來卻又回到了王府。
然而這時候的王府只剩下寥寥幾個僕人,是啊,新王登基,人都調到宮裡去幫忙了。
於是,我提著放在床頭那個早就準備好的小包袱,不用看也知道里面一定有足夠的盤纏,可能足夠到我能到另一方水土去買上一間好宅子,還有三五僕人,過上滋潤的日子。
不拿白不拿,死水般的七年把我熬清醒了。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賈常玉不想我死,所以我便絕對不會去死。
爹,女兒聽話了。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
渭水清清,盛產蝦魚,養活了方圓十幾裡的人,是正正宗宗的魚米之鄉。
一路前行,不知怎的就來到了渭水邊,看到了渭水之上那景象,丈夫打漁曬網,妻子織布養桑,老人家在午後會搬個小藤椅在院子裡看著喇叭花曬太陽,三兩小童露著光禿禿的小屁股蹲在牆角玩鬥蟋蟀。
我就這樣留了下來,平淡也是一種幸福。
但是眾生芸芸能不能看透這富貴不中留,得看命。
幾日後,隔壁空置的房子也住了人家。一位公子,兩個僕人,僕人是對年輕夫婦。妻子活潑可愛,丈夫體貼的總是用寵溺的眼光看著她。
小妻子很喜歡往我這邊跑,總是膩歪著不肯走,要幫我的忙,卻總是幫倒忙。織布機的絲線被繞得雜亂,喂蠶的桑葉被拿去大太陽底下曬成葉乾兒。丈夫總是滿臉抱歉的給我送很多吃的,說是補償自己妻子的冒失。
………
“宋小姐,我來幫你提籃子吧!”
手中籃子被一把奪走,我微微一笑,也不和那小娘子過多爭執,她總是熱心得過分。這籃子只是放了些要帶去市集賣的絲帕,一點重量都沒有。她既然熱心,我便也不好駁她美意了。
今天十五,大市集開攤,甚為熱鬧,人來人往的,什麼小東西都有人買賣。
尋了個比較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我把籃子放在地上,然後就直接坐到了地上。
那小娘子本來想給我一條大絲帕墊上,卻沒來得及鋪到地上便見我坐了下來,故咬了咬牙,跺腳著急的樣子看得我噗嗤一笑。
見我笑了,她愣了愣,立刻眯著眼睛滿臉的高興,“宋小姐,你要多笑笑。我、我好久都沒……”
“哎呀!這絲帕手工雖平平,然後這圖案倒是有趣!”
小娘子的話被打斷,有些不高興,抬頭盯著那位年輕姑娘便道,“是不是要買啊?!10兩銀子一條……”
“一兩一條,姑娘你看可有合心的?”我笑了笑,抬頭問那姑娘。
那姑娘立刻笑開,伸出三根指頭,道:“我家中姐妹多,恰好五個,我買五條你收三兩。怎樣?”
我笑了笑,點點頭,“好。”
姑娘臉上樂開了花,然而旁邊的小娘子一聽便急了,“誒誒,這可是上等的……”
我回頭拍了拍小娘子的肩膀,“做生意圖個開心而已,姑娘不必過於在意。”
那小娘子巴巴的看了我一眼,把滿口的話又咽了下去,“好。”
小姑娘買了絲帕,眉開眼笑地走了,那小娘子卻又忍不住瞧著人家背影開聲,“宋小姐,你這是虧本生意啊。這些絲帕都是你自己一針一線繡的,而且都是上好的金絲線,這麼一兩銀子太虧了。”
我抹了把有點坐皺的裙角,看著那籃子裡絲帕上那對肥肥的鴛鴦,“我祖上就是做絲綢生意起家的。”
我一開口,那小娘子便立即噤聲,聚精會神的看著我,眼神有幾分緊張。
“聽說啊,我祖父的祖父就是這樣挑這個小簍子,到市集上賣我祖母所繡的小絲帕。我祖母手藝精巧,絲帕又賣的便宜,總是被搶購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