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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巨城的歷史悠久,具體有多少年,已經難以考究。在場絕大多數人從記事起,就已經知道了這座大陸屏障,並且深以為傲。
但此際從陳元碩理所當然的一句話中,人們突然意識到,玄冰巨城似乎並沒有像他們所想的那樣,擋得住一整個西北荒域。
難道,這數百年來,玄冰巨城都是靠陳元碩夫婦與獸族勾結斡旋,才能固若金湯嗎?沒有人願意相信這種事,難道人類從一開始就已經輸了?
若是西北荒域獸族早就有打破玄冰巨城的力量,為何要等到數百年後?
段九嶺卻沒有被陳元碩的話所蠱惑,只是嗤笑道:“就算你所言是真相,又如何?我疊浪劍府絕不需要依靠與獸族勾結,苟延殘喘。”
“人類也不需要!”段九嶺又堅定地補充了一句。
“說到底,是你們兩人貪生怕死。獸王未出之時,就算玄冰巨城被破又有何妨?難道區區一個西北荒域,就能蕩平我整個人類嗎?”段九嶺不是尋常人,從陳元碩的話中,已經判斷出他勾結獸族的緣由。
西北荒域的巨靈冰猿一族,也許真的有能力打破玄冰巨城,毀滅疊浪劍府甚至波及整個西北域。
但是,當時的獸王遠未破封而出,無法登高一呼,其他荒域的獸族自然不會雲集響應。那時的災難,也只會針對西北域,反而為人類敲醒警鐘,使得人類一方大有可為之地。
段九嶺看得清楚,恐怕這才是玄冰巨城未破的真正原因,而不是陳元碩所謂的一人之功。
現在呢?情勢大為不同。獸王一出,稱尊獸族,難道還會因為陳元碩所謂的周旋之力,放過玄冰巨城,繞過全人類?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
說到底,陳元碩相當於以全人類毀滅的代價,換取了疊浪劍府和西北域數百年的和平而已。
經過段九嶺一番犀利言辭,孰是孰非,一目瞭然。
陳元碩平靜的眼神略有波動,但很快又轉為堅定之色,厲聲道:“死道友不死貧道,我們身為疊浪劍府傳人,不能眼睜睜看著祖師基業毀於一旦。幾百年後,後人只會記得我這種功臣。”
段九嶺冷聲譏諷道:“後人?被蠻荒獸族統治的後人嗎,我寧願就此斷子絕孫。”
全場數千玄劍師和無數獸族強者的見證之下,段九嶺和陳元碩一番激烈的言辭交鋒,誰也不能說服誰,倒是讓人大致明白了兩人的立場。
一時間,人類一方的玄劍師群情激憤,不論陳元碩站在什麼樣的高度,有多少說得通的理由,他都是背叛了人類,甘願成為獸族的奴隸。
同時,人類一方多數人也滿懷悲涼,不論如何,人類與獸族的這一場決戰,人類都已經一敗塗地,再也沒有逆轉的機會了。
人類十大強者與獸王的決戰,沒有人規定不能用陰謀詭計,就算人類之中出現叛徒,那也是自己的問題,是非成敗只看結果而已。
如今,十大強者死的死,傷的傷,再也沒有一戰之力了。
不對!
還有一人!除了那九位強者之外,人類一方還有一個一直掠陣觀戰,從未出手的強者。
雪龍島古錚!
這位最年輕的人類巔峰強者,還未出劍啊!
許多人突然反應過來,急忙看向那個從始至終不動如山的身影。
他們很快看到御劍懸立戰場外的身影,但很快更添悲涼。就剩下這一個人了,還是年齡最小、難辨正邪之人,又如何能扭轉大局。
這個時候,人們反倒不再希望古錚強行出戰,最起碼,還能為人類留下一個潛力無盡的年輕強者,留下最後的希望。
古錚懸立當空,沉默依舊,只是定定地看著遠處的兩人和獸王,體內劍源滾滾而動。
沉默許久的獸王,終於將視線轉移到古錚身上,甕聲道:“勝負已定。現在,你還要再戰嗎?”
是啊!還要再戰嗎?
多少人心中響起這樣的反問,若是換做他們,現在必然要逃之夭夭,先保命再說。
那些熟識古錚的人,親近古錚的親友,此際更是心中吶喊。快走吧,不要再拼命了,以一敵三無異於找死,而且死的毫無價值。
古錚沒有反問自己,他只是再度向前邁了一步,體內遊走翻滾的玄劍破體而出,四道玄劍列陣在前,一往無前。
獸王冷哼一聲,對古錚動了殺心。不只是古錚,現在倒在腳下的那五位人類強者,今天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古錚身旁四劍同輝,但是並未急於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