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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看了看錶,時間真是來不及了,這個點車子也極其不好攔,領導好容易給了面子,她哪能蹬鼻子上臉。顧不上他是否真的順路,下了電梯就尾隨著他走到車子面前,但當看到車頭那華麗麗的寶馬標誌她還是吃了一驚,寶馬是見得多了,離她的生活還是太遠。
看著她愣愣的盯著車頭的“別摸我”沈寧南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為她拉開了車門,說:“一直沒跟你提及過我父母是做什麼的,是因為有一次聊天聽你對我們這些人頗有微詞,一竹竿全給掃水裡去了,我唯有將良民裝到了底。”
晨曦有些羞赧,曾有一度她很憤青,心態也不好,只覺得全世界都欠她。那時每個週末她都要坐兩三小時的長途車回縣城的老宅和爸媽團聚,有一次還在車站遇見了沈寧南,現在想來是早有預謀,但當時卻以為是湊巧要乘同一路車。一路上她都在大放厥詞,針砭時弊,其實每一句他都能對號入座,但他卻點頭附和,連稱她說得有理。只當她說到一句,“這些人不斷子絕孫,還有誰應該斷子絕孫呢?你說是吧?”沈寧南才訕訕的說,其實,這個,有待商榷。
上了車晨曦翻了翻包包,再翻了翻,突然大喊一聲,停車!沈寧南猛的踩了剎車,茫然的看著她。
“我的記事本沒帶,地址寫在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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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打電話給宋希延,讓她火速送本子下來,哪知道電梯門一開出來的卻是郭遠。
他帶著一個棒球帽,帽沿壓得很低,步伐依舊是千年不變的鬆垮隨意。晨曦皺起了眉,不知道刻意還是無意,這個人自打從回來後就一直陰魂不散的圍繞在她身邊,一邊說著痴心妄想一邊又看似著緊,她完全猜不懂他的心思,進退維谷。而他的陰晴不定更是讓她無可適從,就像那天晚上他突然發怒,粗魯的一扯,整整齊齊揪下了她脖子後一小撮頭髮,當時疼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而他居然比她還悲憤還委屈,彷彿一切都是她的錯,越發覺得莫名其妙。
郭遠一抬頭,笑得如沐春風,拿著她的聯絡簿輕拍她的腦門,說她丟三落四。晨曦接過本子還是輕聲說了聲謝謝,郭遠雙手插在褲袋裡說:“傻子,跟我你還見外?”
她勉強擠出笑容,揮了揮本子轉身要走,郭遠急問他去哪,伸手抓住她後背的衣服使勁一扯,將她拉了回來,嘣一聲,彷彿有什麼斷開了,晨曦臉色刷的白下來,縮起了身子把包包攬在了胸前,憤怒的衝他吼:“郭遠你有完沒完?你還有完沒完!”一跺腳一扭頭就要跑,郭遠卻緊緊的扯著她的手臂,不可置信的說:“賀晨曦你沒病吧,我好心好意給你送東西,就換得你這該死的態度?”
沈寧南正倚在車上抽菸,見晨曦和人起了爭執,丟掉菸頭快步走來,只是一個名字卻徒然讓他頓住了腳步。
郭遠。
手掌兀然捏緊,他曾幾何時發瘋的想知道這個男人是何方神聖,無數次想到自己敗給一句看不見摸不著的承諾都會心有不甘,也想過終有一日要和這個人像勇士一般去決鬥,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人長得很好看,若要以貌取人,他似乎沒有勝算。
看著晨曦的窘迫,他上前扯開了郭遠的手,細長的眼睛裡透出噝噝寒光,“君子動口不動手。”
得到解放,晨曦拔腿就跑,拐個彎鑽進洗手間,揹著手伸進衣服裡,扣好被郭遠扯開的內衣搭扣,心裡咒罵他的粗魯和無禮,她有多瞭解這個人,佔有慾極強,哪怕不喜歡,只要認為是屬於他的,他就會去爭去搶。就像社長給她的糖果,他搶過去最後也只是便宜了螞蟻,她一直想不通這是種什麼心態。
腦海中突然出現沈寧南溫文爾雅的模樣,想他打起架來一定不是郭遠的對手,這兩個人在外面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心一緊她匆匆步出了洗手間。
只是沒等郭遠出招,沈寧南已先發制人,他向郭遠伸出了手掌,微笑道:“久仰大名。”
郭遠皺著眉,只覺得這話有些怪,或許是在國外太久,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到底怪在哪兒。只是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絕非善類。他極不情願的握住他的手,卻倏地發覺手掌吃疼,他愕然的看著沈寧南笑得淡然的臉,眼底卻有一種想要一較高下的決絕,他哼笑一聲不甘示弱用力反握回去,兩個人手掌骨骼被擠壓捏握得變形,咯咯作響,但誰都不願意率先放手,彷彿一放手,有些東西就會自動跑到對方陣營去。
見兩人這樣賀晨曦是又急又氣,她使勁拍打著郭遠的手臂說:“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有氣你衝著我來,人家又沒惹你!你能不能有一點容人的雅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