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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美人胚子,卻有那麼一種疲憊,甚至是絕望的笑意,望著那一點小天窗,就是一上午,我沒有太在意,大多數剛一進來的人都是充滿絕望的。
一直到天窗的顏色和囚牢裡一樣時,她竟然主動找我說話。
以下是我們兩人的對話:
我現在也就這樣了,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
哦?恩。
我今天做了一件瘋狂地事。
每個人都會瘋狂地。
我瘋了。
瘋子總比傻子好。
哦?
瘋子是有靈魂的……
沉默。
就這樣一言一語的結束了談話。
半響,又開始了。
我死了也甘願,可是想要說出來,堵得慌。
我甘願傾聽,你講吧。
故事也就開始了。
不知道說了有多久,期間我們斷斷續續的,有時候她想起點什麼就說點什麼,然後再接著沉默,我感覺到這個故事和以往的不同,這讓我感到格外的沉重,甚至迫切的希望這個故事能早點結束,早點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可這是不允許的。
芬芳已經成了半遊離狀態,有時候甚至會胡言亂語,但講故事的時候又煥然一新,處於高度興奮=狀態,講到高興處會手舞足蹈,悲苦處還會傷心落淚。
大約半個月以後,我見到了故事裡的一個主人翁,何昆。
和我想象不一樣,不似等徒浪子,反而然人有一種錯覺,就像就為逢面的鄰家哥哥一般,白白淨淨,一副好脾氣。
芬芳見到他的時候,眼睛裡明顯的一顫,還唱起了只有她高興的時候還會唱的小曲。
或許是六十年代,也或許是七十年代。
曲調很好聽,高興地想讓人落淚,卻不知是何人說唱。甚至歌詞也是模糊不清。
依稀記得的幾句也是零零落落的,看得出,芬芳很是高興。
再後來,還有不知道誰抱著她的女兒過來了,已經換上了麻利的小短裙,她似乎已經不記得有個媽媽了。
芬芳痴痴笑笑,髒兮兮的手摸著瓦夏柔軟的小手,不停的嘀咕,眼淚越是流出來了,這是真的,我看的真切。
在瓦夏來的第二天,芬芳像是迴光返照一般,竟然一口氣把故事給說完了,故事的結局讓我有些意外,甚至是讓我覺得震驚。
我告訴她,不會死的,頂多關上幾年。
她很興奮的抓著我的手,高興的像個孩子,然後,她又變得沮喪起來了,慢慢的走回呢牆角,嗚嗚咽咽的回去了。
她說,她不想出去。
她什麼都沒了,就連心底的希望也沒了,出去了能幹什麼呢。
我的心又是一緊,這裡面多少人想要出去,甚至只是為了可以呼吸一口沒有屎臭味的清新空氣,而她,卻想一輩子呆在這裡。
可憐的孩子。
我跟她說,人一輩子就是這樣,起起伏伏,也就長大了。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逃離。
這個故事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整理,似乎是小心翼翼的,而那芬芳,帶著沒了希望的靈魂整天在我的身邊微微轉轉,看得出,她很想從頭到尾看完自己的故事,卻又是害怕的,這樣的噩夢最好不要再次經歷,她是可憐的。
我想,芬芳現摘年輕,還可以出去的。
並且何昆像故事裡一般遵守承諾,會照顧她的,經過何昆的努力,芬芳的罪行減到了一年半,等她出去了,就一起去大城市,去完成她心裡最深處的夢想。
再後來,何昆離婚了,瓦夏也死了,芬芳像是回到了剛去歌舞廳的樣子,傻傻的,很純真。
我原本是可以和他們一起出去的,但是,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當初為什麼進來已經忘記了,我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地方,不過,他答應我,幫我把這個故事帶出去,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故事。
在今天,當你看到一個老婦女,對周圍諾大的城市,似乎還有那麼一點純真的時候,請不要在心底嗤之以鼻,或許她就是芬芳,在心底保持著最初慰藉的芬芳。
記住,請不要傷害他們,哪怕他們並不知道。
獄中筆記
1980.3。1
作者的話
我寫這個故事的時候,像很多人見到的一樣,經常喜歡斷更,我不是喜歡斷更的人,表面理由是讀者不多,自己太懶,其實我內心一直是很糾結的,就接到我不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