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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若楠抱著枕頭,瑟瑟地發抖地蜷在沙發的一角,目光看著不遠處的一件灰色背心,充滿了驚恐。
“怎麼了,若楠?”
“衣服,魔鬼的……”許若楠指著那件背心有些口齒不清地說。。9872ed9fc22fc182
楚雲樵走過去,拿起那件背心。那是自己剛剛脫在那裡的。雖時已近初夏,然而,楚雲樵卻依然日日穿著這件背心。一是因為捨不得脫,二是因為胃部不曾停歇的冷痛也讓他脫不下來。剛才,因為給許若楠修一個壞掉的髮夾,有些熱,他才脫下來放在沙發上。不料,竟被下樓來的許若楠看到。
“別怕,我拿走它。”楚雲樵柔聲說。
“不……”許若楠突然衝過來,一把搶過楚雲樵手中的背心,然後摸出一把不知哪兒拿到的剪刀,對著背心就是一剪刀:“殺掉魔鬼,殺掉……”她麻木的眼中突然透出瘋狂。
“不要……”楚雲樵連忙伸出右手抓住許若楠拿剪刀的那隻手:“這是衣服,不是魔鬼……”
“魔鬼,魔鬼……”許若楠目露兇光,被楚雲樵抓著的手不斷地掙扎:“不要攔我,魔鬼就在裡面……”
“若楠……”楚雲樵一邊緊緊地把背心往身後藏,一邊輕輕地呼喚著許若楠。
許若楠的目光依舊是散亂而瘋狂的。她只是不斷地揮舞著手上的剪刀,準備撲向楚雲樵另一隻手上的背心。
“若楠,不要……這樣,你會傷……了自己的。”楚雲樵的額上不斷冒著冷汗,拉著許若楠的那隻手也有些微微顫抖。
“放開,放開……”許若楠的力氣驚人的大,四肢百賅已被疼痛佈滿的楚雲樵手一軟,許若楠握的剪刀便向前一刺,楚雲樵下意識地用那隻手一擋,剪刀立即刺中楚雲樵的右臂,血透過楚雲樵白色的襯衣滲出來。幾乎是同時,楚雲樵的心狠狠地一戰,一縷鮮紅從他的嘴裡噴湧而出。兩個地方流出的血瞬間在米白的地毯上留下觸目驚心的星星點點。
楚雲樵手上,嘴裡突然湧出的血讓瘋狂的許若楠突然安靜下來,既而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大笑:“哈哈哈哈……魔鬼死了,魔鬼流血了……”她的神情異常開心,走到一邊,拿起那個枕頭,重又蜷在了沙發上。
“寶寶不怕,媽媽殺死了魔鬼,我們安全了……”
楚雲樵呆呆地看著重新安靜下來的許若楠,心如刀絞。他閉了閉眼,張著嘴,狠狠地吸了兩口氣,勉力壓下心口那一波接一波的劇痛,踉蹌著,向樓梯那邊走去。因為左手還緊緊地攥著那件背心,他只有任由右手的傷口不斷向外滲著血。從客廳到樓梯,他挪過的每一步,都是鮮紅……
瘋癲(4)
在書房中簡單地處理完手上的傷口,已是暮色四合。
楚雲樵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書房中沒有開燈,一片寂寂的黑暗中,只有他的指尖發著或明或暗的光。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停留在書桌上的一點。那裡,有個小小的相框。那上面的場景,就是在黑暗中,楚雲樵的腦中也能清晰浮現。
那是他和若楠除婚紗照外,唯一的一張合照。是若楠說出“門內門外”理論的第二天傍晚,他們倆在別墅的花園中照的。夕陽下,若楠靜靜地倚著他,巧笑嫣然……
菸頭燒到了手指,楚雲樵微一驚,思緒飄回到黑暗的現實中。摁滅手上的菸頭,拉開抽屜,拿出兩個藥瓶,從一個瓶中倒出2粒藥,另一個瓶中倒出6粒藥,想了想,又從後一個瓶中多倒了兩粒,然後一併放入嘴中,就著點涼水嚥了下去。
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等那各處的痛隨著加量的止痛藥發揮作用而漸漸淡下去的時候,楚雲樵伸出手,扭亮了書桌上的檯燈。
燈下,那被許若楠剪了一刀的背心已經被他整整齊齊地疊了起來。雖然疊得很小心,很仔細,但胸口處被剪刀剪開的那個大口子依然清晰可見。
楚雲樵慢慢地撫摩著那件背心,手指微微地發起抖來。一滴水樣的東西悄然滴落在那個大口子上,然後,再一滴,再一滴……它們迅速地滲入毛線中,漸漸在背心表面形成一個詭異的圖案,就像一顆破碎的心……。
10多分鐘後,一臉青白的楚雲樵走下樓,扭亮了廚房的燈,開始給許若楠做晚飯。
隔著廚房的玻璃,可以看到許若楠仍然維持著傍晚的姿勢,抱著枕頭,蜷在沙發上,臉向外。楚雲樵想了想,剝了幾個枇杷,用盤子裝了,端出去放在許若楠的面前。
“先吃著,晚飯一會兒就好。”他指了指那個盤子,轉身向廚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