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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路口往前走是奇蓮;往後走是雷漠的家。
景寒謝過司機;在路燈下站了一會兒。
“今晚你回哪兒?”
他終於開口問她了。
“回學校。”
她既沒有看他也沒說要他送;便往她要去的那個方向邁開了步。
雷漠一言不發地跟上去。
她走得很慢;似乎知道他就在後面;照這樣的速度;到學校還要有好一會兒;雷漠開啟手機;給度恩發簡訊——
雷漠:在哪兒;幹嘛呢?
度恩:看電影;吃宵夜。
雷漠:和希羅一起?
度恩:你偷摸我的牌了?
雷漠抬起頭;景寒依舊慢悠悠地在前面走著;時而晃晃她的帆布包;時而在馬路上跳格子——
度恩:你下午跑哪兒去了?手機打不通……
雷漠:有事。
度恩:和景寒一起?
雷漠:你靈魂出竅了?
度恩:她也關機了;你們倆在搞什麼鬼?
雷漠:明天再說。
度恩:說什麼?
雷漠:明天要帶麥加去見蒙河。
度恩:…………amp;amp;??
雷漠歪嘴一笑;這是度恩慣用的“無語”符號。
她為什麼還是不肯說話呢?剛才在麥加家裡還好好的。直到此刻;雷漠才恍然覺悟到景寒已經不再是一個女孩;而變成了一個女人;只有女人的心思;才會這麼捉摸不透。
今晚的路;會變得特別漫長……
雷漠不自覺地想著;走在前面的那個小女人;手裡又多了一個冰淇淋蛋筒;悠然自得地邊吃邊哼著沒有調子的小曲兒。
希羅不願讓度恩送她回學校;她只想一個人走一走。
已經是初秋的夜晚了;蟬聲寥寥的夏季不知何時已經去無蹤跡;而今;她身上不再只有那條永遠都洗不淨的汗津津的白色連衣裙;而是一席剪裁舒適的裸色棉麻褶皺洋裝;微風吹拂著她的髮絲;一閉眼就聞見百合洗髮水的花香;腳下那雙柔軟的彩條芭蕾平底鞋是米爾斯托景寒送給她的;就連脖子上的那根拴著石頭的麻繩也越來越貌似一條復古項鍊了。
希羅回想起來到奇蓮的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遠比她在那個家裡度過的十幾年還要多;從沒有任何人關注;到成為他們眼中的一個焦點;事實上;她並不能足夠地適應。在這之前;她生活的範圍很窄;窄得幾乎用一隻眼睛就能看清楚;可是現在;每一天、每一刻都在發生著變化。希羅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是活生生的;與此同時;又無緣無故感到些許害怕;怕自己無法真正變成他們中的一員;怕自己無法真正融入一種正常的人生狀態。
失去;對賀希羅而言;並不值得恐懼;她真正害怕的是被隔離。
雖然雷漠已經對她身上的異秉和那顆石頭或多或少地作出瞭解釋;度恩和景寒也對她視如己出;愛修覺更是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適應消化眼下的新生活;可是……
可是;她依然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他們並不相同。
她的身世;到目前為止還是一個難解的謎團;這意味著某種難以預估的危險;即便他們不說;她也知道。這個謎團就像是一個如影隨形的十字架;封鎖在希羅內心深不見底的那個地方;無論他們對她多好多麼地信任;她都必須凡事小心;處處謹慎;絕不能對自己掉以輕心。
度恩並不理解;他對她過度的“好”;其實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時不時就想要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相比之下;雷漠那種天生的距離感反倒讓她比較輕鬆;至少;在雷漠的面前;她不必因為發現他為了遷就她;在電影院裡忍耐口乾舌燥而感到難堪;換作雷漠;他會自顧自地買飲料吃爆米花;她想不想吃;那是她的事。度恩提出去吃夜宵的時候她其實也並不是很餓;但還是陪他去了;見他一坐下來就連喝了兩大杯檸檬水;希羅就後悔了;開場前;他問她要不要買瓶飲料其實是因為他自己很渴;度恩平常不是這樣的;為什麼一到她面前就變得如此拘束了呢?
他們為什麼就不能像對景寒那樣對她呢?
終究還是放不下對她本能的防備吧。
希羅下意識地抿了一下嘴唇;蓋住了那令人不適的、隱隱作痛的感受。
雷漠有沒有找景寒去道歉?景寒原諒他了麼?他們和好如初了;是否就能帶她一起回索馬島去了呢?希羅的腦海裡無法控制地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