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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更無良些的叫做狗仔隊的人,他們也許會多少收斂一點自己的言行?蘇雪奇搖搖頭,笑自己想法天真,中國社會從來不敢公開開上層的玩笑,就是狗仔隊,借他們幾個膽子,估計也不敢拿皇室開葷。
不管怎麼樣,汴梁城裡的皇親貴戚人家都在年前紛紛堆好了雪獅子,留好了燈窩,蘇雪奇隨口的一說,訊息很快就在上流社會中傳開了。
蘇雪奇上街買了些年貨,無非是韭黃、生菜、茄子幹、瓠瓜幹、馬牙菜之類的。過年嘛,對現代人來說只剩下吃和不上班兩件事了。
可是古代的人不一樣。街上賣門神、鍾馗的多了起來,此外還有寫了門神名字的桃板、桃符,以及一些祈財求福的財門鈍馬、回頭鹿馬、天行帖子之類。蘇雪奇以為門神應該印的是秦叔寶和尉遲恭,而實際上卻原來是《山海經》裡的神荼和鬱壘;蘇雪奇以為桃符上應該寫著工整的對句,誰知只是寫著門神的名字;反正她從小到大從來沒貼過門神,覺得這東西可有可無,既然是可有可無的東西,那能省一文是一文。蘇雪奇對桃符桃板也不感興趣,不過入鄉隨俗,還是不能太特殊的,所以就買了兩塊桃符回去,將寫著神荼和鬱壘名字的一面翻過去,拿筆在兩塊桃符的另一面各寫上“新年納餘慶”“嘉節號長春”五個字。蘇雪奇知道這十個字出自後蜀皇帝孟昶,不算是提前公佈了後代的聯語。只是蘇雪奇覺得奇怪,明明後蜀已經亡國這麼長時間了,何以王安石筆下“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之俗還是沒有風行開來。
“也罷,既然如此,就讓我推動這個風氣吧!”蘇雪奇暗想。
蘇雪奇寫好桃符,正想著將春聯之俗推廣開來,門外一陣咚咚咣咣的鑼鼓聲,循門而至。跟著就聽見門外幾個人大聲地呼喊嚎叫起來,聲音淒厲神經,蘇雪奇知道打夜胡的又來沿門討錢來了。
進臘月以來,已經來了幾撥人了,都是女人,三四個一夥,裝神弄鬼,扮成鍾馗、鬼神、判官的樣子,嘴裡呼呼喝喝,聽說是替人驅邪祟的。蘇雪奇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驅儺”了,《論語》中講孔子“朝服立於祚庭”,也是對鄉人儺表示尊敬的意思。連孔老夫子這樣“不語怪力亂神”的人都要對鄉人儺恭而敬之,蘇雪奇當然也要花錢送神,每次少不得拿出幾十文錢打發這些女人。
蘇雪奇任憑門外女人呼喝之聲越來越大,從牆上慢慢挑下一串錢,從中數出三十文,然後把剩下的重新打結掛回牆上,然後拿著三十文錢從屋子裡走出來。
天氣很冷,一出屋就難免縮手縮腳,蘇雪奇攏了攏手,門外的三個女人破衣爛衫,臉上畫著奇怪的顏色,手舞足蹈,口中唸唸有詞,見有人出來了,動作更大了些,聲音也更響亮了些。
蘇雪奇不想在寒風中看她們表演完全套的驅邪動作,將手裡的錢一攤,說:“謝謝你們來替我打夜胡,這裡一點心意,希望神靈不嫌棄。
一個女人停下來,上前接過錢,往身上的荷包裡一裝,其他兩個女人聽見銅錢撞擊的聲音,喬張喬勢地舞了幾下後也停了下來。三個人向蘇雪奇唱了聲喏,然後重新敲著鑼鼓去了下一家。
蘇雪奇轉身往回走,隔壁丁老太太才摸著門出來。蘇雪奇笑著對她說:“丁大娘,回屋吧,外面冷,打夜胡的我已經打發她們走了。”
丁老太太聽說走了,也高興地說:“這一個月,也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光打夜胡的錢就費了幾百錢,心疼啊!”
蘇雪奇笑道:“誰說不是呢?好在再這樣鬧也沒幾天了,眼瞅著後天就三十了。”
丁老太太也高興地說:“後天他們這些人不會出來了,後天是大內的驅祟隊出來理祟,要一路走到南薰門外再掉頭回去呢。”
蘇雪奇吃驚地問:“朝廷也要驅邪嗎?”
丁老太太說:“當然要了。朝廷的儺儀場面才大呢,總得有一千來人,都戴著假面具,穿著繡畫的綵衣,手裡拿著金鎗龍旗,有的穿著全副的鍍金銅鎧甲,裝成門神、判官、土地、灶神的樣子,一路從大內出發,沿御街呼喝舞蹈著直奔南薰門外,出了南薰門後轉個彎,也就把邪祟趕出了城。後天汴梁城家家戶戶都有人出門去湊熱鬧看這一年一次的儺儀,姑娘如果沒事,也可以出去看看我們中原最大的儺儀。”
蘇雪奇聽丁老太太說完,點點頭,知道老太太看不見,又說:“大娘,外面冷,進屋吧,後天有時間地話,我就出去看看。”
馬鳴已經放假了。原來宋代的年假正式的名字是“歲節”,除夕前後各三天,加上除夕一共七天,是一年之中假期最長的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