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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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終於接到了戲,雖然都是雷劇,但片約片酬還不少。每天連趕三個場,總算是把手術用光的積蓄補上,開始慢慢還債。然而還是隻夠還零頭。忍痛賣了房、車,勉強湊夠。
正以為快要苦盡甘來了,媽的,死了。
以上是納蘭德性一直以來堅信的版本。
而事實上,據安冬今天所說,故事從“跳槽”那裡開始就不同了。
——安冬說那時之所以勸他跳槽,一方面是心疼他出道多年卻沒機會出頭,一方面是出於林安森的威脅。
安冬是一個孝順的人,工薪家庭出身,這些納蘭德性是知道的。他當演員掙的錢大部分都給父母、姊妹在家鄉買房和置辦小產業了,對家庭非常有擔當的一個男人。可是納蘭德性不知道的是,安冬從早年開始就在公司和經紀人的授意下偷稅漏稅。說白了,圈子裡這樣乾的大有人在,甚至早做成了產業鏈,高明的人可以偽裝得天衣無縫。安冬也不是聖賢,總覺得既然好多前輩都敢做,這事情想必沒什麼大不了,於是在小小貪婪的驅使下,跟風做了。
誰料突然有一天,頂頭老闆林安森出現了,拿偷稅漏稅的事作為把柄,要挾他遊說納蘭德性跳槽。
想一想跳槽了兩人見面機會可以更多,左右沒什麼不好。誰料納蘭德性是個重情義的,又遭逢小人從中作梗,被秦燼早一步請律師制住。這件事只好無疾而終。
期間帶安冬出道的前輩關晟因為“人言可畏”跳樓自殺了,嚇到了圈裡不少的“同志”。安冬是個假膽大,說白了畏懼流言得很。小時候吃過苦的人就是這樣,越有出息越會患得患失。於是那段時間他想盡辦法澄清媒體對他和納蘭德性的傳聞,譬如有意跟女演員們頻傳緋聞,或者拒絕跟納蘭德性出席同一場活動。煩躁起來常常吵架。
喬珍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喬珍是華人圈出了名的“名媛”小姐,專玩兒大牌男明星,黑白黃人通吃,從在國外念初中開始,就惹了風流債不少。
她出現,要求安冬跟自己假扮曖昧,目的是氣林安森。“怎麼說呢,林安森大概是她唯一真正愛過的男人。”安冬接了納蘭德性遞來的煙,眯眼望著牆上明代字畫,心不在焉地說。
安冬並不知道那兩人什麼時候在一起過,又為什麼會分手。也不關心。總之他樂此不疲。
分手是個衝動,他說。真的,真的從沒想過跟納蘭德性分開,當時真是壓力太大了。
分手後某天接到納蘭紳的求助電話,才得知納蘭德性背了鉅債的事情。深知納蘭德性是個硬骨頭,決計不會接受別人的憐憫,於是在拿出自己的全部積蓄後,安冬又求喬珍給納蘭德性演出掙錢的機會。
喬珍說,好啊,你跟我結婚,來給我聯新撐門面,我就答應你。不僅答應你幫他,還能幫你抹消所有偷稅漏稅的證據。
於是結婚了。
納蘭德性腦部做過手術的事情是在他死後驗屍的時候才公之於眾的。
安冬對此追悔莫及,恨不能每天自責。身邊的人都知道,自那以後,安天王就有些精神衰弱了,整宿整宿睡不著,白天工作全靠□□提神。內部訊息說,也有注射藥品的時候。
講完以後,火也剛好燒到了菸屁股。安冬最後狠狠吸了一口,那火星垂死掙扎般燃了燃,被他捏滅在指間。他笑著回頭看,眼裡卻分明有晃動的水光:“納蘭,你知道最幸運的一件事是什麼嗎?”他說著湊近,像是抑制不住想親吻他的衝動,卻又不敢,最後低垂眼睫,掩飾住悄然墜落的一滴眼淚,“喬珍是個性冷淡。”
說完笑得樂不可支,不知道是嘲笑喬珍還是嘲笑自己。
“剛結婚的時候,她還很愛在外面鬼混的,反正你知道,她情人很多,我不從她也無所謂。突然有一天,她從國外度假回來,性情就大變了,變成了一個性冷淡,不僅不出去瘋了,每天字裡話間還特別鄙視*,男男男女都鄙視,活像個被洗腦的宗教徒。我想她是受什麼刺激了,但也懶得問。與我何干呢?那以後我就再沒有困擾了,演藝事業飛黃騰達,算起來還是賺了。”
他越笑,心越酸。
“性冷淡。”氣窗外,風瀟唸叨了一句。
“殿下不用拿辭海了,我來解釋,‘性冷淡’就是指——”王建剛。
風瀟抬一抬手,一臉凝重:“我知道。可是,巫羅一族都是性冷淡嗎?血脈相承的嗎?”
“額……應、應該不是吧?要不怎麼能有子孫後代……”
……
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