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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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外套,“這樣,老闆你有新鞋嗎?我拿我衣服跟你換。這衣服專櫃正品,三萬八千八一件。”
“成交成交,你等著——”
老闆回屋半天,翻箱倒櫃找出幾隻鞋盒,蹲地下一一展示:“你看,這雙馬丁靴,是我今年過年的新鞋,不要了不要了,忍痛給你了。這雙,是我女朋友給我買的生日禮物,還有這雙,我太姥姥給我納的千層底……你自己選一雙吧。”
“你確定沒穿過?”
“當然,騙你錢不成?”
“那鞋底子的泥……”
“啊,鞋櫃裡的灰,的灰。”老闆拿起來袖子擦了擦鞋底,遞過去,“別嫌棄,都是男人,既然你這麼有錢,剛才的藥錢不要了,交個朋友嘛。”
納蘭德性挑了那雙千層底穿上,因為料想現在絕對沒人肯穿這種土掉渣的鞋,所以它是乾淨的。穿鞋的時候看到手心裡乾涸的血跡已經成了暗黑色,隱約還泛著魚鱗般幽暗的熒光。“你見過一個叫風瀟的男人嗎?”
“沒有。”
“個子很高,差不多一米九五……”
“沒見過。”
“如果他來了,拜託你免費給他治傷,記在我賬上。並告訴他,我在巷子裡售樓中心等他。”
老闆熱情地為他開門:“慢走再來,有生意記得給兄弟這裡介紹啊,我這裡各類急救藥都有,要想買點什麼民族風衣服鞋子之類的我也可以叫我太姥姥私人訂製。老李家阿生啊,你記住,我姓王,王xx……”
王什麼沒聽清,納蘭德性已經走遠了。
“來來來出來吧,該你了。再不止血你就該掛了,又不能給你輸凡人的血。”老闆回身對著空氣說。
淋淋漓漓一地血,從裡間延出來。
……
回了小樓門口,房裡的燈已經逐漸暗了下來。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停在門外,十幾名黑衣保鏢嚴陣以待。片刻後合頁門開啟,兩名保鏢前後擁護,一個身穿雪白風衣的男人大搖大擺走出門來,跟點頭哈腰的售樓經理蜻蜓點水地握一握手,甩開衣襬大馬金刀跨進車門。
“曹經理,記住了,再有拆遷戶來鬧,就打電話給派出所申所長,找個由頭把他們關進去,樓房開盤前不許放出來,省的他們再來找麻煩。”那人一邊摘墨鏡一邊說,“市井小民,給他們錢就算仁慈了,居然還妄想住進我們幸福灣。貪得無厭。兩輩子都掙不夠一個廁所的錢。”
居然是林安森。並且完全不同於之前在商場看到的陽光明媚的他,一臉商人的冷漠和精明。
納蘭德性躲在暗處等到車子開走,保鏢都下班回家了,才走過去,從及膝深的池塘底的鵝卵石下面摸出用防水紙包著的備用鑰匙,走到大門口才意識到他媽的門被換了。
暗罵一句娘,沿著石板小徑繞到後門,儲物間半地下的小鐵門隱蔽在碧綠的爬山虎下,平常人不細看是看不出端倪的,所以倖免於難,沒有被換。備用鑰匙咔噠一聲開了門鎖。
儲物間一片漆黑。
納蘭德性摸黑走進去,憑著記憶穿過一排排櫥櫃間隙,開啟昏黃的電燈。
一圈燈光照耀下,所有的箱子櫃子都還是原樣,只是蒙了一層厚厚的灰。納蘭德性感到欣慰,大概這處暗閣還沒被人發現。
門口放著一隻銅質的老唱片機,一堆黑膠唱片散落在地上。牆上掛著一幅相框,相框裡一張泛了黃的黑白老照片,上面有兩個人,一個身穿民*官制服的高大年輕男人,正在側身拉一個卸了一半花旦勾臉的戲子入鏡框。那戲子看不出本來樣貌,但看得出風華絕代。
兩人不經意地對望著,就這樣被相機定格成永恆的畫面。
那是納蘭德性的大爺爺沈周南和小爺爺納蘭楚客。納蘭德性從前沒有見過這張照片,但一眼就認得出。因為那兩人都是絕頂好看的男子。他也是不久前才在一本老電影人的回憶錄裡看到兩位爺爺的身世經歷的,簡直驚呆了。
十幾年從沒想象過,自己他孃的竟然是名門之後。兩位爺爺都是上世紀中國電影界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
虧他還在演藝圈裡無依無靠地白手打拼好幾年。早知道就該讓爺爺給找個人捧一下。
不過,眼前只能說眼前話。
腳邊有動靜,一竄而過。納蘭德性嚇得回神,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幅明代字畫搖搖欲墜,當即一抖——倉庫陰森,該不會有不乾淨的東西吧……
正想著,櫥櫃底層傳來一聲幽怨的嗚咽。
納蘭德性冷汗涔涔開啟通往客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