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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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兒擠。天氣又熱。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大家都一樣趕車。我沒有十分注意這些人,我繼續著先前的思緒。我到縣城後該怎麼辦?除了胡伯伯,我再沒有認識的人,也再沒有可以打電話聯絡的人。胡伯伯倒是給了我電話,但是我是不是該打電話給他?他是大忙人,他不光是我的胡伯伯,還是全縣人的縣長,何況,我這會兒,我的離家出走,該怎麼向他交待喲?該不該給他打電話呢?該不該向他說明發生在我身上的這些悲劇故事呢?我實在拿不定主意。
如果要生存下來,在縣城裡是不是能找到打工的崗位呢?我們老楓村,也有些人在縣城裡打工,但一來我平時跟他們很少接觸,不太熟悉,二來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聯絡方式。
反正,我的心裡稀裡糊塗,一片茫然。
車又停住了,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我身邊的兩個年輕人下了車,然後急匆匆地向車後面的方向走了。
車又開出一里多路的樣子,這時,剛才那位抱小孩子的青年婦女突然驚叫起來:哎呀,我的錢包不見了。司機,快停停車。
司機把車停住了,回過頭來問她: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她的丈夫也幫忙找,所有的衣袋裡都翻遍了,卻沒有了錢包。
旅客中有人說:是不是剛才那兩個年輕人偷了?他們一上車我就注意到他們形跡可疑。
司機說:你們都檢查一下,看錢包在不在?
別人的錢包都還在。我沒有錢包,我的錢是卷好放在裙袋裡的。我一摸裙袋,呀,我的一百元錢,竟然不見了。
這一下,我嚇得不輕。
真是禍不單行呵。
屋漏偏遇連陰雨,船破偏遭頂頭風。
我嚇得簡直說不出話來了。
我癱坐在車裡的地板上。
我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一位坐在離我不遠處的中年婦女主動地問我:這位姑娘,你怎麼啦?是不是也被偷了錢?
《表演系女生》026
我完全是抓狂式的點點頭。我不知該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
她問我:你丟了多少錢?
我說:一百塊錢。
車上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的確,一百塊錢對別人來說,都是小錢,但是他們不知道,對於我來說,就是全部的家當,全部的財富。是我黑暗生活裡的一絲燭光。沒有了它,我感覺到連魂兒都丟了。
車上嘈雜了一陣,再沒有別的人被偷錢。就我們兩個站著的女人倒黴。
那位抱孩子的青年婦女不見了三百多塊錢。
人們議論說:司機,怎麼辦呢,是不是把他們追回來?
也有人說:他們站在原地不動等你抓呀?等我們現在回去,他們早跑得不見蹤影了。這麼大的山,隨便往哪片林子裡一鑽,就是泥牛入海。
那位青年婦女的丈夫說:算了,開車吧,錢不見了,只要人好,就沒事。不耽誤大家趕路了。
我渾身無力地坐在那裡,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
她被偷走了三百多塊錢,但她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只是被偷走一百塊錢,但這一百塊錢對我來說卻比她的三百塊錢更重要。
我心裡黑沉沉的。如果我身上沒有一分錢,到了縣城該怎麼辦?吃什麼?我住哪裡?當夜晚來臨的時候,我是在長途汽車站候車室的長椅上度過,還是在清江邊的礁石上睡上一覺?
看來,我得給胡伯伯打電話了。
我把他的手機號碼又重溫了一遍。
但是其實,我的確是不想打他電話的。他是大領導,是一縣之長,那麼忙,我哪能用我這些區區小事去麻煩他呢?再說,他每年都在扶持我,我欠了他多少人情呵。不到萬不得已,能不麻煩他的,要儘量麻煩他。
如果我流落在縣城街頭,沒住的地方,沒吃的食物,這算不算萬不得已呢?
我突然又想起我舅舅說過的風涼話——哦不是我舅舅,而是杜牛牛的舅舅。他懷疑胡建星伯伯扶持我的意圖。他的話彷彿還響在耳邊:天底下有那麼善良的人嗎?他跟我們不親不故的,憑什麼要這麼慷慨地供你讀書?連我這個當舅舅的,都不能做到這麼好哩。供你讀到初中畢業,他倒也沒花多少錢。……但這麼也就夠了,他沒必要一定要供你到大學畢業呀?那得花更多的錢。他有什麼目的呢?他想把你怎麼樣呢?或者從你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呢?我越想,這裡面越有文章。我比你痴長几歲,見得多,聽得多了,我不能不替你考慮呀。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