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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著說著您就急了。媽您也不能太老觀念了。這眼下有幾戶人家吃不起肉啊”劉耀東很委屈“吃飯能省出幾個錢，爸那也不用這麼省。我每月多寄回去兩百還不夠吃口肉嗎？”
“這用錢的地方這麼多，哪能就顧嘴頭上這點？”老太太將手指頭在桌上敲得梆梆響“你弟弟的孩子，就擱我們那，我得給他養著，不要花錢？這村裡村外這個結婚那個生孩子，做人情不要花錢？你爸隔三差五的犯病，給他買藥，不要花錢？我這每天是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你倒好，連吃肉都嫌了。這家遲早要給你敗掉！”
“怎麼是被我給敗掉了？”話趕話趕到這兒，劉耀東再也忍不住了“您說要省錢，要一分錢掰成兩半花，那您。。。”耀東停住了，他有點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說。
“說什麼？”老太太渾濁的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那你帶這些個人上家來，花了都好幾千了，怎麼不心疼”劉耀東終於把話從嗓子口裡咕嚕出來了。他覺得自己也該有理由問一句了。錢花了，老婆跑了，辛苦掙來的錢打水漂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做兒子做到這程度，已經比孫子還孫子了。結果到頭來自己倒成敗家的了，怎麼也能倒點苦水了吧。
沉默。。。
從小到大，沒聽過大兒子一句抱怨，如今，老太太聽見了，從來沒聽見過的話聽見了，就會不習慣。老太太一不習慣，就開始傷心了。能不傷心嗎？最聽話最懂事最孝順最有本事的兒子要造反了。活了一大把年紀挺到現在是為了什麼？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點希望嗎？三個子女，百分之九十的希望都在劉耀東身上。雖然劉耀東只抱怨了一句，但老太太是過來人，她已經看到了將來。他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口袋裡揣了半個饃硬要塞一半到娘嘴裡，還要塞一半到弟弟妹妹嘴裡，只留下點饃渣嚐嚐味道的乖兒子了。
終於，老太太打破了僵局“媽給你添麻煩了。媽是沒本事，要有本事能讓你作難。家裡人沒一個能幫得上你的，都是累贅，媽心裡有數。你能掙到這份家業不容易。。。都被家裡人拖累了去。兒啊，誰叫你投胎到咱家呢，沒讓你過過一天好日子，就會拖累你。”
耀東心裡一點不比老太太好受，那種不如高中生的自卑感，那種熟悉的愧疚感又一下緊緊地抓住了他，那種無能為力又無可奈何，帶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又把他佔據了。
“媽，您才是沒過一天好日子呢，是兒子沒用。我說是年薪十萬，可三四萬都是年底才能發的。眼下每個月就能掙六七千，房貸就得三千多。我真的沒什麼錢了。您看我自打工作以來一分錢都沒攢下，眼下還欠了好多錢，大伯那又是三萬，我真的難死了。”
老太太心裡好受多了，兒子畢竟還是向著家裡的，心裡還是有爹媽的，心一軟就透了實話“你傻啊，我還真能讓你欠三萬？你把你媽當成什麼人了”
“那借條？”耀東愣了。
“那是唬你媳婦的”老太太一副高深莫測。
婆媳大戰（八）
“到底怎麼回事啊？”劉耀東又驚又喜“媽，您好好的幹嘛要弄這出啊？”
“還不是為了你？說起來夫妻倆一個月萬把塊收入，一分錢都攢不下，媽不得替你想著？媽不得給你留條後路，給我以後的孫子留條後路？就你這媳婦，有多少花多少，那都是被她孃老子慣的。他們有錢，隨她糟踐去，咱們管不著。可嫁到了咱們劉家，可就由不得她了！我這離你遠，也管不上，再說你那媳婦也是個不成人的，根本不服管。等媽走了，你不是又要吃苦了？媽琢磨著，她有多少花多少，就得讓她沒的花。讓她每個月都摳的死死的，一分錢都多不了。這三萬，明裡是你們借的，暗裡媽給你存著，那借條就是給你媳婦看的。”
“您沒跟大伯借啊”劉耀東恍然大悟。
“你大伯哪肯借咱們家，就怕咱們家還不起。眼下咱家在村裡是一年不如一年。你考上大學那年，你爸一輩子都沒這麼有面子，走到哪都有人遞煙。現如今呢，你看看村裡，有多少人家都起來了。人家見了咱就問，你們家大兒子在城裡那麼能掙，你們咋還過得這麼窮酸呢。我能說啥？我不得給你撐這面子？你搬了新家，我不得把鄉里鄉親叫來看看？看看你這一百萬的房子是真是假？是花了你們不少錢，媽心裡都有帳。可你不想想，這錢就算不給你們花，它能存下？就你那媳婦，瞅瞅，一晚上就能花出去兩千塊的貨，一個禮拜得花多少錢？”
“曉曉也沒您說的這麼浪費。再說她也沒跟我要錢”耀東低聲解釋道
“糊塗！這夫妻倆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