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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怪老的諄諄教誨告訴他,當有人緊追不捨時就要——
再跑!
倏地催足十成的輕功縱入樹林,眨眼之間,已不見燕奔壯碩的身形。
然,此舉卻一點也不影響被甩留在原地的鳳驍陽。
看來要收服此人還需要一些工夫呵。他笑。
“真是麻煩。”
鍾寧山位居皇宮以北,或者該說,皇宮乃是以鍾寧山為屏而建,是以,鍾寧山成為皇宮禁地的一部分,非尋常百姓所能出入。
鍾寧山之美,渾然天成,四季流轉間各自呈現美態,春之生機無限,百花盛開,夏之生氣勃勃,群草伴花綻放;秋之韜光隱晦,黃葉自有其悽美媚態,冬則萬物俱寂,沉靜幽然。
此時正值盛夏,身處山中,所見淨是綠意群花、百鳥爭嗚。
悠悠美景中,清脆如靈鳥引吭的笛聲滑過半空,一縷紫紗與過踝高的綠草任風吹拂出流動的微浪,纖細的身影佇於寬闊的山崖平嶺間,更感天地之大。
靈鳥高吭突地急轉直下,化成喪鴦之鴛的哀嗚,低沉嗚咽、如泣如訴,細細吟吟,連生機勃勃的綠意也跟著失色落拓,化成天地同悲的傷心。
不遠處,一抹鬱金色身影眺望著吹笛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守護,同時,也落入那天籟般的曲調中,隨之同喜同悲。
直到——
“啊啊啊——”粗啞的慘叫聲驚擾一山幽然,僅在須臾,花草不再同喜,天地亦不同悲,殺豬叫的雜音毀去所有幽靜。
身著鬱金色衣裙的女子只來得及看見一道黑影在眼前閃過,來者之迅速令她無法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如離弓之箭般的黑影筆直往淡紫色身影衝去。
“公——小姐!”
笛聲乍停,紫衣女子凝眸回顧,就見一道身影如風般迅速地衝向自己。
“啊——”
“啊——”
兩道尖叫聲,各屬一男一女。
收不住腳啊!只顧埋頭疾奔的燕奔在心裡吼叫,這回真要撞上了!
老天爺啊!高尖的驚叫聲非出於即將被野牛似的男子衝撞的紫衣女子,而是一旁守候的姑娘。
就在一個收腳不住、一個無法反應、一個在旁放聲慘叫,眼見就要撞上的當頭,一抹黑影比疾箭更快,閃過尖叫的姑娘面前,一躍數尺,先是一腳將收不住衝勢的野牛踢開,接著一臂勾起紫衣女子在空中旋了一圈有餘,抵消飛身的衝勢,翩然落地。
無神的眼驚魂未定,足以想見蒙面的紗巾底下是張多麼慘白的臉,緊握在胸前的玉笛頻頻顫抖,表露出主人的驚恐和害怕。
“哎喲喂呀……”這怪人還真踢下去……燕奔只覺自己五臟六腑全移了位——
不,不只是移位,根本是絞成一團爛肉!痛啊他……“你真踢啊……”痛死他了!
“我只用了兩成功力,算你走運。”鳳驍陽淡道,回眸俯視懷中垂首的紫衣女子。“姑娘沒事吧?”
紫衣女子抬眸,正巧對上鳳驍陽關切的眼眸,兩人四目交會,竟無法分開——
他俯看一雙清澄如鏡的眼。
她望見一雙複雜難辨的眸。
清澄如鏡的眸裡浮是純淨無垢的清明,讓他清楚看見映於那雙瞳中的自己——
那個藏身在卓雅磊落的面容背後、冷漠陰邪的自己。
她的眼映出真實的他!
兩人的距離近得能看見黑瞳,然紫衣女子驚駭地發現,她無法從那近在咫尺的眸中看見什麼,除了一片暗藏在漆黑中的血紅,再無其它。
是幻覺麼?她竟聞到一股隱約的血腥氣息,從遙不可及的遠處飄來。
“血眸……”失神恍惚間細語輕逸,教眼前人聽得清楚。
她看見了?!鳳驍陽驚訝地眯起眼,伸手欲將紫衣女子遮掩容貌的面紗卸下。
他要知道這在瞬間洞悉他的女子是何模樣。
“你做什麼?!”只可惜,在他得手之前,在旁的鬱金色身影便介入兩人,拉回險些被摘下紗巾的紫衣女子。
“沒事吧?”她緊張兮兮問道。
“我、我沒……”回過神卻驚魂未定的紫衣女子囁嚅半天,輕柔如絲綢的聲音依然顫抖地說不全一句“沒事”。
可怕的眼!紫衣女子半是抽氣、半是哽咽地喘息著,她從未見過像他那樣複雜得令人心驚膽戰的眼。
那是一雙會帶來災禍的眼——思及此,她打心底浮上難掩的懼怕。
這份懼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