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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蘇洛心不想傷她,可是自己又不能放手,執著她的手說道,“我讓姨母給你尋個好人家好不好。”
胭脂吸了一氣,盡力笑著,“表小姐,雖然胭脂只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但是請你不要糟踐我的自尊。你如果不想我嫁進連家,跟大夫人說就好,不需要覺得愧疚補償我什麼。”
此時這過道已經陸續有下人出去,胭脂是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聽的真切。本來主子跟下人就有莫大的距離,雖然不喜胭脂飛上枝頭,可如今見那表小姐追來羞辱人,就像是在羞辱他們一眾人,頓時看她的眼神,也有不滿,只是敢怒不敢言,都未插嘴。
蘇洛心越想解釋清楚,就越解釋不了,說多了,倒也真覺得自己是個混球。古人的思維,到底和現代人還是不同的,她本以為尋個更好的人家給胭脂,就能哄她開心了,可實際卻是,傷得她更深,而自己,也不過是在讓自己心裡好受些。她歉聲滿滿,又恐誤會更大,只好離去。
那些擦身而過的下人,看向胭脂時,便見她眼眸已紅了一圈,低頭不語,順從至極,又不禁感慨一番。等他們都離去,胭脂才抬起頭來,冷冷清清的看著外頭,梅花此時,開的正好。
連梟早早起了身,大夫換完藥,囑咐一番,便下去了。換上衣裳,才見胭脂急匆匆的進來。興許是跑了的緣故,腮子紅潤,唇紅欲滴,偏那眼睛又含著水光般看來,連他也忍了她未晨起服侍的氣,卻也未理會她。
胭脂忙替了正伺候著的丫鬟,替他系白玉腰帶,理順了衣襟褶子,才端著洗臉水出去。倒了水回來,屋內的丫鬟已都下去,連梟坐在案前,捧了書看。不一會,便有人送來昕食。
因他有傷在身,宋夫人便讓下人將一日三餐都送到他房中,其他家眷都得去膳廳。吃罷,連梟似有意無意的說道,“心兒又去找你麻煩了?”
胭脂淡笑道,“表小姐只是找胭脂說說話。”
連梟抬眉看了看她,這種性子,無怪乎總要被人欺負,淡聲道,“剛那些丫頭說的可並不是這樣。”
胭脂遲疑片刻,仍是沒有多說。
屋內已是沉寂無聲,連梟一面覺得她謹慎懂事,一面又或許因為自己是個將士,不喜過分扭捏藏掖之人,在後者,蘇洛心的性子倒更對自己胃口,卻又過於喧鬧。果真是,人無完人。他又想起白梨,孤身進了敵國尋他,毫無懼色,幹練爽直,面對他時又不多言語,再一比較,似乎白梨又更稱他心。
年齡相仿的王族大戶公子,都基本娶了親,他常年在外,雖母親急切,但也沒有辦法逼他成親。如今這傷只怕要養到明年初春,這婚事,必定是要辦的。
正想著,那木門已被叩響,一個小廝站在門外,畢恭畢敬道,“二少爺,宮裡來人了。”
連梟眸子微縮,毫無意外。放了書,便出去了。
胭脂雖是貼身的婢女,但畢竟是宮裡頭的人,家中女眷尚且不出去相迎,更何況她只是個丫鬟。可一會又聽說是傳聖旨的,下人們便全去了,因跪在後頭,也未聽清是何事。她素來不愛探聽什麼,散了後就回了房,便在房內暖了爐,化了墨,細細研磨。只是一盞茶的功夫,便見碧落喘著粗氣趴在門柱,見了她,氣還未勻稱,便說道,“完了完了。”
胭脂心裡咯噔一跳,那宮裡頭來人,碧落開口又是晦氣話,必定是她問了其他人緣由,心下不安,“怎麼了?”
碧落撫順了氣,說道,“我方才去問了跪在前頭的人,你猜那聖旨說了什麼?”
“什麼?”
“我聽前院的小廝說,是賜婚,賜給少爺的。”
胭脂明眸微閃,那長眉也蹙起,“將誰賜給少爺?”
“白梨啊,那個去敵國救少爺的白將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得了皇婚。”碧落說完,又想通了,驀地笑了起來,“我看呀,這未必不是好事。我見白將軍人還蠻好的,而且皇婚的話,肯定是她做正室。夫人那麼疼表小姐,一定不會委屈她做妾,那樣一來,胭脂你豈不是就成了二房?到時候白將軍出征去了,你不就等同大房?”
胭脂面頰已是棗紅色,青蔥玉指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話多,八字還沒一撇。”
碧落吃吃笑著,“胭脂你再爭氣一點,生個男孩,這主母的位置,就坐穩當了。所以啊,趕緊爬了少爺的床,別害臊,為了日後嘛。”
見她越發口無遮攔,胭脂忙捂了她的嘴,生怕連梟回來聽見,當她沒羞沒臊的。
碧落又和她打趣了一番,才滿心歡喜的離開,倒比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