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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這般年紀,怎伏得那小?……況且那活計極辛苦,從這邊集到那邊集,常要三更睡五更起……”
常氏思量了一會兒,也道,“且不說老爺不怕辛苦。單說咱們家的鋪子,每日也有一兩多的出息。老爺去販賣舊貨,自已去是不成的,必定要帶直哥爹一起去。家中兩個大男子都去了,雖老奴也能照看鋪子,可打貨卻無門路。再者那等生意總是新做,也不曉得真正做起來出息如何。只怕顧了田頭,失了地頭。”
蘇士貞擺擺手,神情甚是堅決,“我自去即可。富貴在家裡照看門戶並打理鋪子。賣舊衣的出息也不求多,一日哪怕只有半兩的,一月下來,也有十五兩,除去花銷,一月也能得十兩的。再合上鋪子裡一月三四十兩的出息,一月便有四五十兩,一年便有六百來兩,除了各項賦稅吃喝用度,怎麼也能餘下五百來兩。強過一家人都守著這小鋪子。如此兩邊掙上一二年,何愁家道不殷實?”
梁富貴斷不答應他一個人去,急忙道,“這可不行!您身子骨不好,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若老爺真想做這營生,我自是要跟著的。”
蘇瑾倒是很想為這個家出一份力。但是她也明白知輕重,再開放的民風,也會遇著小混混小無賴惡霸地主流氓,自己這相貌這年齡跟著去了,說不得會成了添亂。
蘇士貞沉思良久,道,“若福貴與我同去,我們走時將鋪子裡的貨備足。十日來家一趟,歇歇腿腳,給兩邊生意補充新貨,再下鄉去,這樣兩邊的生意便均能顧上。只是家中之事常媽媽要格外費心些。我在此拜謝了!”
說著竟起了身要行大禮。唬得常氏慌忙站起來,往一旁躲,“老爺這是做甚麼?家中不消您吩咐,老奴自會盡心盡力!”
梁富貴明白這是老爺非做此事不可,便點頭道,“老爺說的也是個法子。”
意見統一,蘇士貞甚是開懷。當下取了二十兩銀子與梁富貴,“你去騾馬市買頭可拉貨的草驢來,再去買一輛太平車,我在家中將貨物盤點,明日我們去補些鋪子裡短缺的貨物。貴遠老弟說了要與我找兩個相熟的當鋪,這兩日給信兒。我記得早先在釘子巷時,有兩個近鄰,一個在鴻發當做夥計,還有一個在百順當?也先去探探!”
梁富貴看天色還不算太晚,離閉市大約還有一個時辰,袖了銀子匆匆去了。
蘇士貞將蘇瑾趕了出去,留常氏在屋內吩咐。
蘇瑾走到院中,聽隱約有“緊閉門戶”之類的字眼兒傳來。暗自一笑,撇眼見梁小青立在西廂房門口兒,笑道,“小青,是梁直在看鋪子?”
蘇瑾這幾日因怕露出馬腳,對梁小青淡淡的,生怕她瞧出什麼來。以至於梁小青有些抑鬱,想不透小姐為何對旁人都比往日親近了,反倒對她疏遠了。這會兒見蘇瑾與她搭話,甚是開心。趕忙小跑過來,臉上帶著一抹歡喜,“是呀,小姐,小直做生意明白著呢,你莫擔心。”
蘇瑾點頭,梁直那小傢伙長著一副極似梁富貴的老實相,嘴巴卻極甜,有那些打嘴纏價兒的,他一通甜話兒說下來,倒讓人不好與他計較那一二文錢兒了。
笑著附合兩句,又問她,“明日你可有空兒?陪我一道去書市如何?”
梁小青跟著她後面兒慢慢走著,一連點頭,“有的。小姐,你要買什麼書?還去青蓮書局麼?”
青蓮書局是一家專賣市井雜談之類書籍的,又把歷朝許多才女的零星詩作收集起來,結成冊子販賣,生意極好。蘇瑾兒往日只去那一家兒。
但蘇瑾這回並不想找什麼詩集,而想找史籍類的書,那雜亂的事兒過去了,現在也該查查書本這個大明朝到底與前世有何不同,史書她雖沒讀過,大概的年號卻是知道的,她確信前世的明史中沒有現下這個叫做景隆的年號。
卻也不說破,只道,“到時看看再說。那書市上又不止那一家賣書的。”
梁小青應了聲,轉身去自己房中,片刻捧出一隻小花盆來,笑道,“小姐,早先我們去吳嫂子家壓的茉莉枝條,現下已發了根,趁日頭弱了,我們種下去吧?”
蘇瑾笑了下,道,“好。”一面在東廂房南間兒窗根子下找出往日用的鏟子等物,在花壇中一塊留空的地上挖了起來。
南間她的窗外面也有一個與影壁前後相似的花壇,這幾日陽光好,花草長得極快,那幾株打苞的月季已是完全盛開,一朵朵嬌嫩的俏立在碧綠或微紅的枝葉間,甚是養眼。
兩人合力將那幾支嬌嫩的茉莉花種下,又自去後面洗了手。常氏臉上帶笑從正房出來,到廚房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