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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曾交談過——白鷹磊正是昨夜送她斗篷的無名青年,她不會記錯的。
很諷刺的,雖然她對於三天前過去的一切、完全忘得一乾二淨,但她對於這三天來發生的所有大小瑣事全記得一清二楚。
不論是住過的房間擺飾上的雕花圖案、乃至於隨行上下幾十人每天的穿著,她都記得滴水不漏,顯見她是記憶力很好的人;所以,她聽過的聲音是不可能忘記的。
特別是那位對她有特殊意義的青年,她連他昨天說過什麼都能倒背如流,她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忘了他?但……
昨日他不是表示相信她、同情她的遭遇了嗎?怎麼仍稱她是“將過門的妻子”?難道他昨日的善意只是偽裝,純粹是在愚弄她?
他所作的一切到底有何用意?
更可怕的是,結兒猛然想起,她昨夜見到他之時,她打算要翻牆逃跑,所以……他該不會是認定她正是藍香蘿,卻故意謊稱失憶而拒婚,因此他也假意相信她的話、好誘騙她進白家?
如果真是這樣,也就是說白鷹磊已認定她是個“騙子”,那日後她在白家還能生活嗎?
她並沒說謊,但一想到她將被白鷹磊瞧不起,莫名地,心頭揪緊了一下。
她……該怎麼辦?
結兒偷瞄了窗外一眼。
即使早已日落,仍有車水馬龍般、川流不息的人潮不停地湧進白家堡壘,她就不免開始頭疼。到底還有多少人會來?
她頭一遭體會到白家那份足以讓朝廷起戒心的龐大勢力。
事情的發展完全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她雖然明白這是聖旨賜婚,不能毀婚,可是難道連延期至找出真正的藍香蘿都不行嗎?非得要她代嫁?
但是,如果她提不出憑證、說明她為何會在河中被人拾獲,大家也只會一徑地認定她是那位正主兒;這倒也怨不得人……可她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藍香蘿本人哪!
說來說去,全是因為她穿著那件嫁裳的關係,那件白家特別訂製的嫁裳為何是由她穿在身上?她想不到緣由,自然無法解釋呀!
她原本打算再次面會白鷹磊,求他諒解她的立場、將婚禮緩下,等到水落石出,她真是藍香蘿,她自會心甘情願嫁他;如不是,那她就可以自這場惡夢中脫身。
但——自她入堡至今也近一天了,白鷹磊始終沒來見她。就算她打算拋下自尊去拜託他,只是,找不到人,她說給鬼聽哪?
她想找出他,可她卻無法離開這個房間,因為她被安置在七層高的塔中。
她被送到號稱全白家堡中視野最美的房間,不過結兒還沒來得及欣賞大好風光,就發現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根本不被允許離開這裡!
她雖然能夠自由的使喚侍女們,但是門口一長排的家丁和隨侍,都以“保護少夫人安全”為由而不讓她踏出房門一步。
問他們白少主何時會來,全一問三不知;託他們去找白鷹磊,他們也是以少主事務繁忙為由,不肯給她確實的回答。
這根本就是軟禁嘛!
還虧她初次見面、就對白鷹磊有強烈的好感,沒想到他卻是比她更惡質的大騙子!
他從來就沒相信過她的話!
而且,就算她必須在這種情況下嫁人,至少,她也希望能獲得夫婿的寵愛;可現在白鷹磊已經不信任她了,他們這對夫妻,還有可能恩愛至白頭、攜手終老嗎?
昨天當她向秦夫人問起白鷹磊的風流韻事時,秦夫人總是支支吾吾的,說什麼“男人總是喜歡逢場作戲當真不得”,或是“哪個富貴人家沒有三妻四妾!正妻該有度量”之類的說法岔開話題。
天哪!她從沒想過要容忍自己的夫婿在外尋花問柳,更遑論是納妾了,而這個深受眾家姑娘仰慕的白鷹磊,跟她所希冀的根本不合嘛!
他們是註定成為冤家的人,怎麼可能在一起?
他們會成婚,本來就是奉命行事,充其量也不過是場為了向朝廷表示兩家忠貞的無聊戲碼。一招不讓朝廷懷疑他們忠誠的演出,別說她一點也不願意代演,藍香蘿自己不也一開始就從沒真心想嫁嗎?想必白鷹磊一定也是一樣的。
他們不可能成為真正能同心的夫妻。
那麼……她也只能……
結兒煩惱著,再度鼓起勇氣走到窗邊,嫁或不嫁,對她而言,都是兩難。
與其終生在這個環繞著敵視她的白家人中、鬱鬱寡歡的埋沒一生,是否當個抗旨逃婚、亡命天涯的欽命要犯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