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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鳶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倒是來找天樞商量是否允許格藍斯歸國一事的開陽神色如常,不見半點異樣。
半晌,天樞似乎稍稍氣平,重新撿起扔在桌上的九龍御筆,開陽上前幫忙收拾桌面。攤開一個奏本,天樞突然抬頭道:“開陽,你不會是捨不得和格藍斯為敵吧?”
“皇兄,你真要讓藍回去啊。”開陽滿眼都是難以置信,他眉頭緊鎖,愣愣地望著天樞,全然沒了往昔的明朗、歡快。
“你說呢?開陽。”天樞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笑容頗具深意。
“……我不知道。”開陽垂下眼眸,避開他的目光,聲音低不可聞。
“開陽,你要清楚,這是父皇的遺旨。”天樞語重心長道,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輕易打消了開陽的異想天開,“莫非你想抗旨?”
“不不不,皇兄,我不是這個意思。”開陽連連搖頭,急急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說,阿烈古琪如今又掀戰亂,北方戰事一觸即發,你又何必放虎歸山,為其增添助力呢?”
“你真是這麼想的嗎?”天樞忙著批閱手中的奏摺,竟連正眼也不看開陽一眼,只是淡淡問道:“難道你真覺得格藍斯會和阿烈古琪同心同德?我怎麼覺著他們同室操戈的可能性會更大些呢?”
聽天樞這麼說,開陽臉上的神色一怔,他認真思索片刻,方搖頭道:“這不可能。藍或許不會服從於阿烈古琪,可是他會忠於赫提,自然也會忠於赫提的王,那是肯定的。”
“你很瞭解他?”雖是問句,天樞的語氣卻是十分篤定的。
“嗯。”開陽點了點頭,“我十歲就認識藍了,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只怕比任何一位皇兄都要多。”
格藍斯來到渝京的時候只有十一歲,除卻為質伽藍的天權,在文帝的諸子之中,與他年紀最為相當的便只有開陽。而開陽的母親綺妃又是昔年滄浪王進獻給文帝的美人,和格藍斯的處境倒是幾分相似,對他更是憐愛非常,關切、愛護絕不亞於自己的親生兒子開陽。
就是為著這些緣由,文帝把格藍斯留在了綺妃的宜芙宮,和開陽一起照顧、撫養,直到三年後他行了成人禮方搬出宮去,可是他和開陽的感情從那時起就非同一般,遠非普通的表兄弟能與之比擬。
“你不想他走?”天樞又問,很明顯,這問題的答案也是不言而喻。
開陽再度點頭,輕聲道:“我不想有朝一日和藍在戰場上重逢。”
“這可由不得你。”天樞平靜道,格藍斯為質渝京十年,他和開陽的那些事兒他不會不知道。然而,就像他和烈一樣,彼此不同的立場是橫亙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不可逾越。
開陽神色一黯,隨即又笑道:“所以我才想求皇兄別放藍走啊。”
“沒用的,開陽。”天樞搖頭,冷然道:“如果不是格藍斯去求父皇,父皇怎麼會有這樣一道旨意,這是格藍斯的意思,你還不明白麼?”
雖然格藍斯是赫提二王子,他身上流著蘭斯洛亞的血,可他畢竟也是流芳公主的親生兒子,文帝對於胞妹的遠嫁還有早逝,一直都是耿耿於懷,所以看在流芳公主的面上,他放格藍斯一馬再是正常不過了。
“混蛋,居然敢騙我……”開陽嘟囔了一句,恨恨地轉身去了。
在他身後,天樞輕微地搖了搖頭,深邃的目光中透出淺淺的不讚許。開陽到底還是年輕,他不明白,在彼此敵對的背景下,他和格藍斯的感情越深,那麼將來他所要承擔的後果也就越痛,痛徹心扉。
開陽走得很急,他急著要去找格藍斯問個究竟,所以他沒有看到天樞此刻的表情,那是一種混合著悲傷和憐憫的複雜表情。
若干年後,當他終於在他臉上見到類似的神情時,他和格藍斯的未來已經瀕臨絕境,退無可退,逃亦無處可逃。
“王爺,你是擔心魏王嗎?”良久,紅鸞極小聲地問了一句,她並不期待天樞的回答,她只是擔心,王爺很少會有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候。
“他是我的弟弟啊。”然而,天樞終究還是給了她答案。他們畢竟是兄弟,他不希望自己曾經遭遇過的那些痛苦在開陽身上重演。
匆匆離開皇宮以後,開陽徑直去了格藍斯在渝京的府邸,在過去七年的時間裡,那是渝京城中他除了宜芙宮以外待得最多的地方。
“藍,藍……”大概是去的次數多了,格藍斯府中的下人對他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只是看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隱約的古怪,只不過開陽尋人心切,眼下也沒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