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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口的馬路旁早已停妥一輛雖舊卻乾淨的NSR;Eric順著她的目光判定是它沒錯,便小心地扶她到蔡智傑面前。
“怎麼啦?走路怪怪的。”
“扭到了,恐怕今天又不能跳了。”
蔡智傑殷切關注的神情與月熠自然信任的眼波互相交流,那種家人似的貼近,震撼了Eric的心,他發覺自己正在吃醋,真是驚人的大發現。
“小弟弟,你要負責把她背到樓上房間喔!”
月熠給了Eric一記冷眼,意味著:幹嗎要特別說明,要宣告你進過我房間的事實嗎?
果然,蔡智傑被這突兀的一句交付嚇著了,他情著這個男人是她的什麼人,為什麼她從未提起?不過,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但他倒是不甘示弱地大方回答,“我會的,因為我們就住對門而已。”
這是幹什麼?老虎在樹幹上撒尿,宣示地盤嗎?
月熠被這兩個男人失常的舉止弄得心亂如麻。
然而,Eric心中對那個房間的謎團雖已解開,但卻升起了一把無名火,兩個大小男人此刻是針鋒相對,互不退讓。
“智傑,我們走吧!否則來不及了。”月熠見苗頭不對,連忙開口化解這種怪異的氣氛。
但Eric堅持扶她上車,且不甘心地叮嚀道:“這種車,側坐很危險的!不如我開車載你回去吧!”“不用麻煩了,我技術很好。月熠,坐好喔!要抱緊才安全。”
月熠一聽,不禁嚇住,他是怎麼了?月熠?她不是他的“百合姐姐”嗎?
隨後,NSR機車即揚長而去,留下痴望的Eric在街頭佇立。
蔡智傑抱著月熠上樓,讓她第一次發現男孩的力氣也這麼大。至少在上樓的過程中,光樓著他的脖子就非常有安全感了。
她就這樣讓他穩穩地抱進房間的床上,而後安然地坐著等他處理好代班的事再度進來;這彷彿讓他一夜之間變成了讓人刮目相看的大人,也或許他本來就成熟到有照顧人的能力,只是因為她心裡對年齡的設限,才從未把他當成男人看待,只當他是自己的小弟弟。
“月熠,喝茶。”蔡智傑端著一杯清茶進來,彷彿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不禁讓月熠看傻了眼。
定下神,她將這杯清茶接了過來。
“好不好喝?”
他的臉又回覆童稚的模樣,果然還是個小弟弟,她又多想了。月熠再一次用冷水潑醒自己的心。
“嗯。”她贖罪似地拼命點著頭。
“這是同學替我買的金萱,很香,今天才拿到的,你是第一個喝的喲!”
蔡智傑的表情和語調,把時光調回他們初次相遇的那天夜晚,這樣的氣氛真好,真想時間就此停擺。
之後,他訴說著今天開學第一天,大家交換整個暑假的心得及趣事,讓月熠有著無比的溫馨與寧靜,就像倒回自己的學生時代,遙遠卻深刻的單純。
她無拘無束地讓想象的雙翼,把心帶回數年前無憂無慮卻痴狂的同窗記憶……
說到最後,蔡智傑突然沉默了,他藉口想離開,但月熠拉住他正要轉過的身子,強迫他與自己凝眸對望,從那裡她找到了一絲不知名的哀愁,那是相識以來不曾見過的一抹深藍。
她不知道那種顏色從何而來,又怎麼悄悄地攀上他原本開朗的容顏?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但,她還是問了。
“是不是失戀了?”月熠溫柔地像個親姐姐。
她想,如果他點頭,那麼今晚他一切的異常行徑就足以解釋了;而她該不該原諒這個因受傷而急於想找代替品,誤傷了她芳心的大男孩呢?
蔡智傑點頭了。臉上的藍轉為陰鬱的灰,沉沉地低下了頭。
長髮遮住他的側臉,月熠無法判斷他是否流著淚,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心應該已經跌入谷底,無望地跳動著孤獨的節奏。
她確信自己不會責怪他今夜的失控,因為他勉強偽裝的笑容,已經超越人體的極限了,那種悲,她能體會。
“她早就有情人了。”他用一種淡漠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月熠什麼也沒說,抱著坐在床沿的他,將頭依在他肩上,給他一種心靈的撫慰。
“她的情人,是我的死黨之一。”他好不容易吐出第二句話,心像要迸裂般不規律地狂跳。
“智傑……”月熠抬起頭看著他,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語句。他暗戀已久的女孩勇敢地坦承同志的身份,那是她當初做不到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