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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掌燈,緩緩展開了卷軸。雪白的紙上,只是寫了一首簡短的小詩,然而看著看著,寒漓的臉色卻漸漸露出了獨屬於少女的嬌羞欣喜的笑容來。
“碧落寒光霜月空,王霸漓思隱巖竇。若使吾徒還早達,日日愛山歸已遲。”她輕輕的讀出了那首詩,這分明就是一首既沒有什麼文采也沒有什麼意境的小詩,然後她卻顯得那樣欣喜。只是因為她從這詩中讀到了四個字——寒漓吾愛。
“這傢伙。”她簡直無法想象像他這樣既高傲又愛挖苦人的傢伙肯為自己寫出這樣直白的情詩,然而心底的歡欣卻像蝴蝶一樣翻飛起來,使得這本來孤寂清冷的十六歲生辰變得可喜起來。
夜漸漸深了,寒漓捧著那詩篇滿心歡喜的躺在床榻上,兀自沉浸在戀愛少女專屬的甜蜜中去,卻陡然發覺門外似乎有黑影,立刻收起笑容,呵斥道:“誰!?”
黑影閃了閃,卻並未出聲,也沒有奴僕靠近,才想起自己斥退了所有人,但是還有白菊堂的人在暗中監視,怎會輕易讓人靠近?
躡手躡足走下床來,悄悄向門靠近,卻聽得一聲幽幽嘆息響起,寒漓愣在那兒,她怎會聽不出這聲音是誰。猶豫半天,終於出聲道:“四皇兄,你進來吧。”門外的,正是曾與宮寒漓感情最為親厚的四皇子宮謙冱。
門外的他遲疑了半晌,才緩緩推門而入,月光隨之傾瀉進來,映得一身月色錦袍的他更加丰神俊秀,然而這仙人之姿中,卻含著一抹隱隱的憂傷。兩人無言以對良久,終是宮謙冱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從前,不曾這樣叫我。”
寒漓轉過了頭不敢直視於他,那日之後,他們就未曾相見,從戰場歸來,也沒有去見他,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未曾做好準備如何去面對他。今日見到,才知從前這般親厚的人轉瞬就變得陌生。浮在臉上的笑容顯出幾分尷尬,“現在畢竟不是從前了。”
“是啊,現在畢竟不是從前了。我還記得你十三歲生辰那年我們在園中相會,我送你胭脂,你塗上以後比花更嬌豔更好看。然而現在卻是。”他寂寥的笑了笑,“新人勝舊人了。”
他的話勾起了她的回應,她記得三年前的今天,月色如同今晚一樣好,可惜人的心境卻再不復當初了。她只是沉默。有時候,女人連沉默也是撒謊。
逆著月光,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聽到他清冷的聲音,“你只告訴我一件事。”
“你說。”她始終心軟,她不是不愛他,只是沒有從前所認為的那麼愛他。
“是誰?”這淡淡的兩個字,像一把雙刃劍,說出口的人被傷了,聽見的人亦被傷了。
她再次沉默,她不能說出謹冰的名字來。周遭的空氣都要因這難堪的沉默而凝結了,良久良久,她聽到自己又用當年那軟濡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帶著一絲撒嬌,如此開口,“四哥哥~”
這三個字打碎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幾步上前一把擁她入懷,發了狂似的親吻著她。一開始她還由著他親吻,然而他的吻越來越熾熱越來越濃烈,竟像是沾染了絕望的血意似的,周身都變得滾燙。
宮寒漓下意識的開始抗拒,她伸手推他,宮謙冱的動作卻因此愈加粗暴。寒漓秀眉緊蹙,側頭避開了他狂亂的吻,他卻不管不顧的吻在她潔白的脖頸之上,吮吸齧咬,寒漓吃痛的叫喊出聲,他卻恍若未聞。
手上用了十足的氣力推他,宮寒漓開口,聲音都帶了顫抖的尖銳,“不。。不要逼我叫人!”
“撕拉!”一聲清脆的裂帛之聲應聲響起,她的外衫被他撕裂,他的雙手像是帶來火焰一般在她身上游走起來。
再開口,聲音已含了哭腔,“住手!四哥哥!住手!”
因為這一聲四哥哥,宮謙冱終於停止了他幾近瘋狂的動作,藉著月色,他漸漸看清眼前之人。已經十六歲的她看起來依舊這麼嬌小,容顏卻比以前越發豔麗,然而此刻她眸中瑩潤帶露,瑟瑟的發著抖,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自己。
“對。。對不起。漓兒,我不是。。。”一向冷靜自持的宮謙冱竟連話語都組織不好了。
兩人在這泠泠的月色中無言以對,良久,宮寒漓終於開口,“四哥哥。”她輕輕出聲,伸出一隻手,撫上了他英俊的面龐,“我並不是,不愛你了。”她的聲音越顯溫柔,“若沒有你,我早已死在後宮,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
宮謙冱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凝視著眼前的她,有那麼一刻,她陌生得他幾乎要不認識,然而隨著她的嬌聲軟語緩緩道來,他似乎又看到了曾經他視若珍寶的漓兒。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