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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海揹著竹簍子,搖搖晃晃朝鄰村走。
聽說上游的幾十裡內的魚像中了魔咒,尾巴甩不動,魚翅搖不開,像冬天破冰時鑿出來的凍魚……
昨天,一群『婦』女在河邊洗衣裳,鄰村的王寡『婦』端著刷紅花的洋瓷盆在最上游。
說起王寡『婦』,其實與王大海是隔了輩的表親。
撿魚的事兒也是王寡『婦』告訴的王大海。
孃家人離得遠,平時王寡『婦』和王大海這個老表哥也多走動些,有人照應,寡『婦』門前不是是非多麼?
她男人沒死的時候曾經是村裡的小官,得了一整套洋人用的東西,洋火,洋車,洋瓷盆。
洋車那玩意雖然貴,她不會騎,反倒是洋瓷盆最有用了。
洋人洗臉洗腳的洋瓷盆摔不爛,不漏水,倒上熱水涼的也慢。
其實王寡『婦』除了洗衣服,其他時候也捨不得用這洋瓷盆,就是端著三兩件爛衣爛褲子讓別人看看。
“姑姐~,又來洗衣裳?”
兩個端著木盆,蹲在河石上掄木棍打衣裳的『婦』女瞅見了王寡『婦』,老遠就打招呼。
“是啊,這不快夏天了嗎?汗出的多,得勤換換~”
王寡『婦』手裡的洋瓷盆高高舉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端了個聚寶盆呢。
在這窮鄉僻壤裡,有個洋玩意用就是有面子。
洋火也要幾個子一盒呢,除了村長誰捨得用?
“你那個洋瓷盆還真好哩,使了一年了也沒變樣”
“洋人雖然孬種,東西可是真好用!”王寡『婦』得意的點頭。
小腳沿著水線一路朝上走,她端的洋瓷盆,到上面洗衣裳用“頭一回”水,這群『婦』女也不敢多說。
享受夠了稱讚,王寡『婦』蹲在河石上開始搓衣服。
有男人的家裡能做塊洗衣板,她也只能靠自己手搓,幸好衣裳洗得勤,不算髒。
噗通!
好大個石頭從上頭砸下來,打溼/了王寡『婦』的藍碎花的衣裳。
“準又是哪個光棍漢偷看呢”
王寡『婦』也不氣,心裡估『摸』著是不是有人投了暗號,準備半夜爬院牆。
自己守寡還不能想男人了?
洗衣裳的『婦』女多多少少都會被潑溼,有種田的漢子路過了,也會糙臉憋紅了斜眼瞅瞅。
上游過橋處,距離最近的王寡『婦』也有五六丈遠,瞪瞎了眼珠子也看不見東西,但是大家喜歡這個調調嘛。
王寡『婦』剛要擺擺衣裳,擰乾了回家,卻瞅見一條魚漂著白肚浮了上來。
死魚都不乾淨,要是碰到了,肯定是水源除了問題。
這條魚可不一樣,漂上河面,“撲稜”一打滾,還朝河裡鑽了鑽,就是沒鑽幾米又沒了勁兒,魚肚白朝天,死了一樣。
噗通!
水花又炸開。
王寡『婦』這才察覺上游掉下來的是魚,不是石頭。
“有人撒麻『藥』了?”
趁著魚漂著白肚浮上來,王寡『婦』抓著洋瓷盆一撈,六兩多的肥魚還在洋瓷盆裡撲騰。
既然不是死魚,撈多多賺,撈少了自己後悔去吧。
這不一會兒的功夫,上游掉下來的魚越來越多。
這一天,洗衣的農『婦』都滿載而歸。
炊煙升起,魚肉/香氣飄滿整個村莊。
……
走了幾里路,肩膀掛著的簍子的王大海終於來了鄰村。
“你這是咋了?”
“鬧肚子!”
扛著鋤頭的漢子走到半路,丟了鋤頭跑到草叢裡就解開褲腰帶蹲下。
噗噗的臭氣嗆人。
“沒羞沒臊的”
王大海眉『毛』一挑,抬手掐住自己鼻子,他是個懶人,也沒幹過隨地大小/便的事兒。
“害肚子了,哎喲喲~”
路另一邊的草叢,竟然有個漢子提著褲子走出來。
“你們村咋了?都拉痢疾?”
“不知,估計是肚裡害了蟲,得讓家裡娘們曬點南瓜子,哎喲喲……”
“這麼糟啊?我可不能蹭吃了”
甩開了去王寡『婦』家蹭一頓飯的念頭。
王大海調快了步子,一路上碰上許多人拉肚子,找不到草叢的乾脆在自己田上脫/褲子來一突突,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來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