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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雨什麼也不是……江節很清楚這個區別,所以他有一種被外人知曉秘密的不安和羞愧。
半個小時過去了,李沐雨還是沒有出來。
心像在風中搖晃的枝頭殘葉般地不安動盪,等待墜落的那一刻。他不知道李沐雨聽到自己那些糟糕的表現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和爸爸一樣生氣,或者和媽媽一樣無奈地笑?
不論哪一種,他都覺得自己無法接受。因為李沐雨既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所以他對自己的事不應該有什麼反應的。
有這樣的想法後,江節認為自己傻等在辦公室外面是件很可笑的事,於是他開始漫無目的地從辦公樓晃到操場,又從操場踱到教學樓,然後走進教室。現在正是空無一人的時候,讓他覺得有些安心,找到自己的座位,低頭趴在桌臺上聳動著肩胛默聲哭泣。
他在沉鬱的悲哀中回憶起,陳豔和她媽媽在家長會散後走過自己面前,陳豔突然回頭盯著李沐雨胸前的小牌子,然後詭異地笑:“矮老鼠,他不是你爸爸吧?你們的姓不一樣哦。”她指著牌子上的名字。
江節誠惶誠恐地垂下頭,又一次漲紅了臉,他聽見陳豔“咯咯”地笑,像只下完蛋的母雞般地得意。
“你騙人,他不是你爸爸,怎麼能來參加家長會?我要告訴老師去。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你爸爸,矮老鼠的爸爸怎麼會這麼帥?!哼!”
不過她沒有來得及實踐自己的話,就隨著母親的車走了。江節沒有鬆口氣的慶幸感,隨之而來的卻是壓迫到心深處的委屈,比任何一次自己能應付過去的難堪相比,它要沉重得多。
他能預料到,明天教室裡會有“江節的爸爸是冒牌貨”的事實流言,而自己該怎麼解釋?或者對這件事一貫地用沉默來搪塞過去?但現在他只能用哭泣來搪塞自己不可理喻的悲傷。
“唉,你真沒有出息啊!”站在門口的李沐雨一副不想靠近他的模樣,遺憾地搖著頭。
江節馬上努力止住自己的眼淚。
“我看你在操場上晃著,又跑到這裡來,還以為要取什麼東西,真料不到是來偷哭的呢。”雖是責備,李沐雨的口氣還是一貫的輕柔,使江節的眼淚沒有因不滿而湧出更多。
“你又不是我爸,我不要你管!”憤怒的頂嘴後,江節拉起袖管來擦眼淚,最終在對方瞪起的眼光下放棄了。
“這麼愛哭的話,看來得給你準備一條手帕哦。”李沐雨終於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遞給他一條灰色的大手帕。
江節側過頭,避開譏誚的目光,也避開手帕的幫助。手帕卻毫不客氣地攀爬上了他的臉,帶著強硬的態度用力地抹了兩把後,又破收入李沐雨的口袋。
“回家吧。”興許是光火了,口氣也壞起來。
臉被抹得生疼,火辣辣的,江節不敢再逞強,乖順地跟隨著對方走出了教室,心裡發誓要讓鹹蛋超人把這個叫李沐雨的人折成一段段的。
“你快點,行不行啊?”看不慣後面慢吞吞的小傢伙,李沐雨一把牽過他的手拉著往前走。
鬧彆扭的孩子都一個模樣吧?板著臉,不是咬著就是噘著嘴巴,一臉被欠了幾千幾百萬的臭表情。可到底是誰欠誰啊?!
看著這樣的臉色,李沐雨真想對著蒼天大呼冤屈,他李沐雨還沒到三十呢,怎麼沒給他掉一個妹妹下來,就先掉個這麼大的兒子給他呢?這次序也顛倒得太離譜了吧?!
“李沐雨……”不知道他內心的感慨,被拖著走的小傢伙突然打破沉默叫著他的名字。
“不許叫大人的名字,要叫稱呼!”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地提醒這個健忘的小子。
江節抿著嘴唇不再開口,也是常用的對抗手段。
李沐雨忍不住嘆息:“什麼事啊?”
“你不生氣嗎?”
“生什麼氣?”
“老師說我的事了嗎?”
“說了啊,真是一大堆的爛事……不過那又怎麼啦?”
“你不生氣嗎?”
“我又不是你親爸,犯得著生氣嗎?!”馬上意識到這句話好像是對孩子的報復,李沐雨不禁苦笑,連忙改口想說點其他什麼話,卻感覺掌心裡的手在使勁掙脫束縛。“你又怎麼啦?”
江節繃緊著臉站在原地不再挪步了,仇恨地瞪視摸不著頭腦的李沐雨,把嘴巴抿成一條彆扭的細線。
“我說你少爺脾氣還真越來越大了,沒事撒什麼氣啊?”
兩人站在大街上,面對面對峙,一大一小,擰著頭頸和交叉著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