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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馮程程輕輕推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她耳後重重地出氣,一定會聞到她渾身的汗臭。
“我不放。”他出人意料的答她,帶著鼻音似有嬌嗔的意味,他輕揉她的發,側臉與她廝磨,就像是黏人的貓。
馮程程心中一悸,伏在他肩頭暗下眸子,說:“我身上有味,先讓我去洗個澡。”
許維明顯僵了僵,訕訕道:“也是。”便鬆開了她。
兩人相視,馮程程眼底稍有驚訝,她仿若看到了五年前的許維,他眼角噙著笑意,下巴灰青的鬚根突顯,唇有乾裂的痕跡,隨意、親切,只是多了些憔悴。
“你……”
“你睡得渾身是汗,別開窗,以免著涼。”他用長指遮住了下巴,避開馮程程的視線,後轉身,又說:“我去給你放水。”
他照例給她洗澡,像親人那般,沒有肉|欲的參合,馮程程弓著身子,失神地盯著從腳下溜走的泡沫,兩人相對無言,只有嘩嘩的水聲不甘寂寞。
吹完頭,許維放下吹風機,怔怔地看著鏡裡的馮程程,等她注意到他的視線,他慌忙撇開眼,抽離撫在她肩頭的手,卻被她反握住,問:“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許維做了個‘沒’的口型,但聲音卻卡在咽喉,他垂眸緘默,馮程程霍的站了起來,仍是背對著他,說:“不管你知道了什麼,那都是過去了,你不必為此耿耿於懷,如果你真要補償我,就讓我把開發案做完。”
“我已經交給小張了。”梳妝鏡太矮,馮程程高高站著,看不見許維的表情。但聞訊,她猛的轉身,抓緊了他的雙臂,以激烈的口吻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明明答應我……”
“能者居之,況且,以你現在的情況……”許維話還未完,馮程程轉身四處翻找,他隨即跟上,卻迎來馮程程冷冽的眼神,“把我的衣服給我,我要去工作。”
許維的耐心已被磨完,他緩緩站直,雙手插在褲帶裡,居高臨下看向馮程程,冷冷道:“如果你想去跟馮沛英解釋合同的事,我也不會攔你。”
她就這麼急著離開他。
“你跟她說了什麼!”馮程程猛一轉頭,眼底滿含憤怒,她咬牙切齒,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怨恨。
但這對許維來說,卻是微不足道,他一把將她拎了起來,甩到了床上,隨即傾下身子,深邃的眸子如星辰忽暗忽明,帶著薄荷香的鼻息噴灑在她蒼白的臉上,一字一頓,“看來你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他的話充滿了輕蔑,馮程程憶起昨日的痛苦纏綿,不由得為之一顫,身下的痛楚蔓延,她隨即往後縮了縮,但只是徒勞,他眸色越加陰騭,卻出人意料地站直了身子,靜靜打量馮程程片刻,他俊顏浮起一絲冷貴的笑,略帶沙啞的嗓音,說:“我不在的期間,你最好乖乖待在這裡。”
最終,他只給馮程程留下一個背影,步伐沉穩有力地離開。
她真的什麼都沒了。
馮程程頹然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繁複的花紋,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她這算不算自掘墳墓,如果當時她不去招惹他,會不會……
不會。
她心裡予以肯定的答案,在他又踏上青城土地的那一刻,他們就註定了糾纏。否則,踹開馮家的訊息又是誰放出來的呢,他清楚她的死穴,而她的主動只是成了他們交鋒的催化劑。
她要認輸嗎?
不能。
馮程程從床上爬起,恰巧門外響起敲門聲,她徑自去開門,只見一貴氣的婦人,驚訝地瞪圓了眼,不禁噓聲喚她,“容姨。”
“你個死丫頭,還記得我啊,這麼久都不來看我!”甄容興奮地拉過馮程程,細細打量,嘴上雖不饒她,眼裡確有欣喜的微光。
甄容是許維的母親,她打小愛在許維家混,也是因為甄容的手藝,但更重要的,是她能在她那裡感到前所未有的母愛。
既然甄容在這兒,那這就是許維家裡。
他把她帶回了家。
馮程程神遊,任由她拉著自己下樓,而她也閒不住嘴,邊走邊說:“早上聽小維說你在,我就做了你最愛的水晶肘子,不過醫生說你——”
甄容忽的住了嘴,撇過臉輕摑了下自己的臉,嘀嘀咕咕。馮程程挨近問她,她支吾著岔開了話題,“最近你容姨我新學了個湯,保證你愛吃。”
她們來到飯廳,馮程程眼見這一桌子豐盛的菜,眼角禁不住有些溼潤。甄容燉的是豬血紅棗湯,她一碗又一碗地給馮程程乘,無奈她的手藝太好,馮程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