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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連城是極聰明也極敏感的人,昨天,阮若弱未曾出口的話,他全然能夠猜得到。她拒絕了他,雖然曾經有過那樣沉醉般的擁抱,但只是短短的一刻,一刻後,便是天上人間,兩個世界。他還是他,她也還是她,如同晝與夜,只有短暫的交融時刻,便轉即分開,不再有繼續延伸的關係。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李略從他眼前把阮若弱擄上馬,他震動之極。李略對阮若弱別有情意,雖然只是短暫一見,他便能察覺得出來。這個小王爺,留給他的印象並不霸氣,甚至有點靦腆孩子氣,沒想到竟會有這樣感情沸騰如烈焰的時刻,這是他所不具備的,他的感情習慣含蓄委婉的表達出來,如一泓水。只是,無論是火還是水,阮若弱都拒絕了,從李略送她回來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來。他不無惆悵地想到,阮若弱不是屬於這個時空的人,所以,她拒絕這個時空裡的愛情。或許……姚繼宗,不,是劉德華,才是她真正屬意的物件吧!他們在一起,是那樣的快樂,這兩個人,完全不同於他十餘年來的所聞所見。他們不被任何禮法禮數所拘束,言行舉止都坦坦蕩蕩瀟瀟灑灑,從不壓抑自己,喜怒哀樂完全真實地流露著,自然而然的一如明月清風……他們,遲早會離開,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裡去吧?唐朝,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客旅。
《有緣千年來相會》第四十九節(2)
玉連城正無限悵惘中,家丁來報:“少爺,阮家的三表小姐來了,隨同前來的還有一位姚公子。”啊!是他們兩人來了,同出同入,如影隨形,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呢,玉連城唇角浮起一絲苦笑。
阮若弱和姚繼宗並肩走進來:“表哥,你家裡原來這麼大呀!比我們阮府大多了。”
“比我們姚府也大多了,看來玉府的家當比我們兩家都更為實力雄厚呀!”姚繼宗東張西望地說,兩人如出一轍的言辭。
玉連城含笑招呼他們進屋坐,但他們倆都更喜歡在鳥語花香的小院裡坐著。阮若弱解釋道:“在我們二十一世紀裡,因為環境汙染日益嚴重,自然景緻大大遜色,所以我們來到唐朝,每日花香鳥語看不足聽不足。”原來如此,玉連城於是陪著他們在小院的葡萄架下小坐。疏枝密葉青綠蔭涼,一身白衣的玉連城安坐其間,凝眸深處,盛開著黑色水仙花。
姚繼宗都忍不住要看呆,呆了半響後,搖著頭起身。這麼美的男人,難怪阮若弱不敢要,他的美色,不但迷惑女人,還能迷惑男人。漂亮的人物姚繼宗可謂也見過不少,但如此男女通殺的,實屬生平僅見,這樣的美男子當丈夫,那個做妻子肯定要吃苦頭。豈不聞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玉連城,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在你家隨便走上一走。”
玉連城知道姚繼宗是刻意避開,留阮若弱和他單獨談話:“請自便。”
兩兩相對,如山水剎那相逢。阮若弱靜了半天,才莞爾一笑道:“表哥那麼聰明,肯定知道我要說什麼?”
“我明白,所以,那些難出口的話,你都不必說了。”玉連城一如既往的淺笑,他的笑容是蓮子心,清香中帶著苦澀。
阮若弱不是不鬆一口氣的,拒絕的話確實難出口,又或多或少會傷人感情,到時候只怕會很難收場,譬如李略。但玉連城這般善解人意,她又覺得實在有些愧對他:“表哥,在我們二十一世紀中,是禁止近親通婚的,因為相同或相似的基因在一起,對後代的健康沒有好處。你們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我們懂,所以……”沒來由地,阮若弱解釋起來,這個理由會讓他好受些吧?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我的失敗感真是要減輕很多了。”玉連城笑得越發無奈。
遲疑半晌,阮若弱忍不住離座,輕輕伏上他的膝,仰頭望著他:“玉連城,”喚著他的名字,把心裡的話如流水般源源道出來,“對不起,我不敢要你,因為你實在……太好了,你像諸侯相爭的一塊和氏璧,覬覦者無數,如果我選擇和你在一起,日子會過得天天都像在打仗。我不希望生活變成一場百年玫瑰戰爭,愛情烽火無休止,只有……”忍不住用手撫平他輕蹙的眉,如同撫平一張折縐的山水畫,實在不願意看到他風景般的眉目在那裡憂鬱著。這個動作很久以前她就想為他做,卻遲到如今,是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
“忍痛割愛。”壯士斷腕般的語氣,萬分捨不得卻也萬分堅決,這是理性多於感性的二十一世紀女子的通病,自愛永遠多過愛人,不同於古代女子的為愛痴狂,情到深處不可別離,生亦相隨,死亦相隨。她們知道愛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