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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卻了情也好,”朱星婼嘟著嘴,“偏就我那多事的娘老愛來擾人清修。”
怯情師太在碧雲庵中地位不高,卻擁有一處獨立廂房院落,琉陽原先不解,可在想到老王妃方才供奉給住持那筆令人乍舌的香油錢時總算了然於胸。
院子坐落在大殿後方極遠處,隔遠了梵音,也隔遠了人群,兼之,是密不見天的翁鬱林木,甫踱入院,除了人踩在落葉上的聲音聲外,一切氛圍安靜得有些死寂。
幾步路後,依姣等人眼前出現了個灰色影點,那是個正在掃地的中年尼姑,清瘦的身子裹在灰濛濛大袍裡,看來弱不禁風,讓人直以為她懷中揣著的那隻大竹帚隨時可能會壓垮了她似地。
“怯情!”湛碧落親熱地喊,撇開三個女娃兒上前去握那女尼的手,“瞧你氣色不錯,上回我託人幫你送來的那盅人參喝了嗎?好不好喝?如果喜歡我叫人再燉……”
“不用。”
淡淡兩字,怯情不落痕跡地由湛碧落手中抽回了手,臉上真如朱星婼所言,是一潭死水,連眼神的波動都沒有。
怯情無波動,依姣卻半天透不過氣。
淡淡兩字,怯情的嗓音卻讓她如遭雷擊,這聲音若能再溫柔點,再慈愛點,是不是就是那為她吟唱“月光光”的女子?
很多很多以為已然消失的記憶再度浮光掠影,一對孿生女出了孃胎,一個健壯一個病弱,她們的爹雖為神醫,卻似乎對女兒的存活不太在意。
“不該存在,何需強求?”
是她記混了,還是這八字當真聽過?然後是一場大吵,然後是一個誓言永不見面的分離!
“怯情呀,”湛碧落絲毫不受對方冷淡影響,笑嘻嘻地賴在怯情身旁,“上回你做的那個豆皮酥糯可真是好吃呢,什麼時候再試試?”
“沒空。”
竹帚一掃,險險打上那貼著她打轉的老王妃笑臉,幸得湛碧落機伶閃過,笑容依舊地再度黏上她。
“休息一下吧,今兒個我帶了幾個小丫頭來見你,星婼又長高了點……”
朱星婼揹著母親做鬼臉,才多久沒見就會長高?
可真是見鬼了,娘當她吃的是豬食嗎?每次來每次報告,像同上頭回報似地。
“這位牧姑娘,”湛碧落招招手叫過來琉陽,一臉得意,“是我未來兒媳,”她喜孜孜道:“我為了佑壬這孩子的親事也不知道求了菩薩多少次,哪有個二十六歲王爺沒妻沒妾的?見了琉陽,我才恍然大悟,佑壬不是不娶,只是眼界太高!”
怯情將眼神掃向紅著臉的琉陽,沒作聲亦無特別情緒,聽過便了。
“至於那華姑娘……”湛碧落不經意地遲疑了下,手指指向朱星婼身旁的依姣,“我想……也許,你會想見見她的,她的爹來頭不小,人稱。”她嚥下唾沫,“嗯,死人對頭!”
從人眼前,鮮有情緒波動的怯情首度僵了身,她緩緩抬起頭,冷冷的一雙狹長丹鳳眼覷向依姣。
“這回她父女應佑壬之邀到咱們王府作客,那華太夫丰采依舊,依姣也是個出色的女孩兒,她現在在咱們王府裡還專幫些小動物治病療傷,還有……”湛碧落絮絮叨叨在旁又了一堆話,可都沒能再勾起怯情的情緒波動。
“我想休息了!”怯情淡然掃看眾人,包括依姣,繼之轉身毫不戀地離去。
“你累了呀?”即使只是對著背影,湛碧落依舊沒卸下笑容,“那我們就不吵你清修了,要多休息,多保重……”
遠遠傳來冷冷合門聲,看來湛碧落是連把話說完的機會都沒了。
“走吧!小姑娘們,”湛碧落拍拍掌,一副志得意滿的解脫輕快,“回家嘍!”
鑾車上,朱星婼怨著孃親,“娘呀!你幹麼老愛這樣來碰人冷釘子?人家不領情的,您看不出嗎?”
“人家是修佛靜心!小丫頭不懂別多話!”湛碧落沒理女兒,臉上缺乏了笑,合上眼有些倦了,少了方才在怯情面前的熱呼勁。
車行半途,沉默著的依姣突然喊停了駕馬的盧大叔,她在眾人不解目光中跳下鑾車。
“對不住,王妃,我突然想起缺了味藥材,你們先回去吧!”
“要不要我陪你?”琉陽問出聲,依姣雖向來就不愛說話,可她今天的臉色似乎特別出奇地蒼白。
依姣搖搖頭漠然地轉身便走,不再理會身後幾人。
日正當中,她再度行回了碧雲庵前。
“我想見怯情師太。”她在擋她入內的知事尼姑面前吐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