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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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
「他不需要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好。」
她望著他,他的眼底有一抹誨暗,他的心還在淌血,那由愛生出的恨將他的傷口剝蝕得血跡斑斑。
她拍拍他的手:
「會過去的,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搖搖頭,她不懂他,他們都不懂他。他一直在尋找的人並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他心底一個聲音微弱地說:
「回去,回男人的世界裡去。」
陸羽握住她的手,望進她的眼睛:
「如果我告訴妳:我喜歡妳呢?」
她瞪著他,搖搖頭,笑了:
「你不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你昏頭了。」
他很清醒,這輩子他從沒這樣清醒過。他知道他在說 ;什麼?他喜歡她,她是一個溫柔的可人兒,她體貼、善解人意。他把自己的傷包裹得好好地,只有在她面前他才願意揭開傷口來治療。
她是唯一能將他自夢嬮中解脫出來的小女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之八 夜裡的黃昏
8
她坐在視窗,窗戶開著一個小縫,風從縫隙裡鑽進來,冷空氣在身邊遊走,冷冷地滲入他的毛細孔。
她穿得不多,一件長袖白恤衫、一條黑長裙,很中規中矩的打扮。
他看著她,有股將她攬在懷裡親吻的衝動。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你在想什麼?」
她的臉上露著一抹恬靜的笑,突然,他覺得有一點心慌。
他怕他對她的愛只像一陣風,來去之間,冬日霜雪已然化盡,它卻消失無蹤了。 ;「我在想:有什麼方法可以把妳留下來?」
蕭玲沉默著。
好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說話。
他們面對面坐著,他用兩隻手包住她的手。
她的手小小的、柔柔的,他將臉枕在她的手上,輕輕吻著她的指尖。
蕭玲覺得好笑,陸羽真的昏頭了。
她想:這是移情作用,他在男人身上得不到的愛,全轉移到她身上來了。
她喜歡陸羽,但那是同情,而不是愛,她心裡很明白。她讓陸羽握她的手,可是-她不會讓他吻她。
「幫助我...」陸羽輕輕綴泣起來:「幫助我成為一個男人。」
蕭玲嘆口氣,任陸羽將她拉進他懷裡。
她輕輕閉上眼睛,心想被一個像女人的男人親吻會是怎樣一種感覺?
陸羽的鼻息熱熱掠過她的臉,他離她如此地近,她知道什麼事要發生了。她該拒絕他的,可是她不忍,他如此地無助、如此地傷心,也許她應該幫助他。陸羽的嘴唇是冰的,他的心是冷的。他的吻不帶一絲光與熱,捻不起她心底一根細弦。
她讓他吻了會,輕輕推開他,若無其事笑著說:
「你如果把我當葛狄,可能會吻的好一些。」
陸羽徹底被打敗了。
「妳沒感覺?我吻妳,妳沒一點感覺,是不是?」
陸羽心底寒徹徹地,他扮不來男人,他連一個女人都吻不來。
「陸羽!」蕭玲握住他的手:「也許...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陸羽望著她,慘澹地笑了。
蕭玲喜歡拍攝黃昏的景像,尤其是夕陽,那種烈焰般的美,是用殘餘的陽光拼盡全力燒出來的。
那種美稍縱即逝。留下的只剩下餘味,讓人在緬懷中再三回想,細細品嚐。
她常常等待夕陽,在山巔、在海角。
她拍到最高的夕陽是在武嶺上。
那海拔標高兩千兩百八十三公尺的山上,她捧著相機等待著夕陽跌入地平線後迸出最後餘暉的美景。
她坐在嶺上等待,那遲遲不落的天光讓她等得有幾分焦灼。
高山上的空氣清新中帶著很深的寒氣,涼透入心,天光漸漸沉落,空氣中愈發冰凝,從山谷裡吹來的風似冰過的刀刃般割著自己的臉龐。
她拿著相機的手有點抖,貼著眼睛的鏡頭門框冷凝似冰,她在顫巍巍的心情中拍攝完一卷高山夕陽,天色已沉落大半。
她在橫貫公路上摸著黑找尋住處,夜霧瞬間迷漫過來,開足了霧燈也透視不了幾公尺遠。
那是一次絕望的經驗,她覺得她挨不完這條山路,看過去是黑沉的夜,夜裡的山和樹已經漫無分際地融為一體了。
那條山路上只有幾盞微弱的燈光,夜霧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