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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從未過去,也不可能會過去……人,怎麼可能無心而獨活?福兒,你就是我的心;失去了你,我又如何能活?”
他怎麼能?
怎麼能用如此堅定的聲音,字字金石般地說出句句情痴的勾心話來?
每個字,都活生生要撕碎了她的心,擊潰她的防備。
她心下一陣又酸又熱又疼,眼眶淚霧瀰漫,想要強撐著故作無事,卻還是得做了幾次深呼吸,方能保持聲線平穩冷靜。
“你可以的。如若不是,過去兩年又算是什麼呢?”
“你真覺得過去這兩年,我好算是真活著的嗎?”他悽然地反問。
蘇福兒呼吸一窒,胸口又被灼熱硬團給緊緊堵住了,因為無法言語,只能保持沉默。
“我不信相知相愛而不能享受,我不信蒼天會如此心狠,特意捉弄……”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悲涼之意濃得令人不忍聽聞。“我只怕你不信我的心。福兒,我真的很認真的,可你信嗎?”
她很想,真的,可她就是不信。
“叫我如何能信?”明明不該隨他起舞的,但她還是忍不住衝口而出,心酸地冷笑。“殿下忘了,你有你的身份,你應該要分寵的女人有一整個後宮那麼多,兩年前你那個寧妹妹就是第一個,但她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兩年前是我的錯,但當初……我確實別無選擇。”鳳爾善急切道。
若說剛剛被他這番話給折騰得情思纏逗、心軟意亂,可現在,她也被這四個字給狠狠摑醒了。
別無選擇?好一個別無選擇!
不知哪兒生出的一股力氣,蘇福兒猛然掙脫開他的懷抱,滿懷的紫色芍藥也飄然落了一地。
“是呀,小女子怎麼會給忘了呢,殿下肩上扛著一個好大的江山責任,自然是別無選擇的。”她又恢復平日那個外表嫵媚嬌豔,骨子裡冷靜高傲、滿腹心機的蘇福兒,甜甜一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小女子真是被暑日給曬傻了,怎麼會說出如此不經大腦的話呢?誰不知太子操煩國事,為國‘捐軀’的辛勞呀?”
“福兒,你不要這樣。”他心痛地望著再度戴上面具的她。
“除了唯一一次不是為國捐此高貴身軀,那是不小心被一個妖女給蠱惑了,這才會一失足成千古恨呀。”她笑得好媚、好妖豔,卻讓他看得心好痛。“不過不怕,你是堂堂太子,有皇天庇佑,自然很快就能把妖邪掃盡,還您本來清白麵嗎?”
“福兒,別故意用尖酸刻薄的冷言冷語傷害自己好嗎?”他眼底盛滿了痛楚的憐惜。“我聽著……難受。”
“嗞嗞嗞。”她搖頭嘆息,似笑非笑。“殿下此言差矣,是您雙眼識人不清,福兒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美雖美矣,卻渾身帶刺,誰要惹毛了我,誰就等著倒黴,不是嗎?”
“不,你不是這樣的。”他心底又急又痛。
“我是。”蘇福兒目光冷了下來,誠實地道:“我一直就是這樣的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只可惜得罪我的人多,於我有恩的人少,所以我是註定這樣惹是生非地過一輩子了,你忘了?我從不會是個安分的好妻子。”
“福兒……”鳳爾善響起兩年前曾快口批評過她的話,如今被她當面擲回,不禁又愧又痛又悔。
兩年來,離得遠,故才能看得更深更透。
他看得非常清楚,她性格明快愛憎分明,丁是丁卯是卯的,可她也是個外冷內熱、刀子口豆腐心的人,雖然明著長滿了扎人的刺,可內心深處真實的她,卻是朵綻放著幽幽芬芳,柔軟動人的玫瑰。
所以他不愛聽人面前背後議論她的不是,就算是她自己也一樣。
“我餓了。”她迅速截住他的話,冷冷的道:“如果殿下恩准的話,小女子要回屋用膳去了,您也回您的太子宮用膳吧。”
回太子宮……
鳳爾善猛然一震,這才想起自己本來的目的,心焦口乾地道:“福兒,我想跟你解釋一件事——”
“沒興趣聽。”她一點面子也不給,轉身就自顧自走回屋裡去了。
“福兒——”
“來人,關門!”隔著一道雕花門扉,蘇福兒清脆甜美卻毫不客氣的聲音直透而來。“還有,太子要回宮了,送客!”
鳳爾善痴痴地望著那道緊閉的門,對於硬著頭皮上前來的宮女們視而不見。
心,糾糾結結、纏纏繞繞得不知是酸是甜、是苦是痛……
鳳爾善終究還是沒有回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