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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兔用力地上搓下揉,竟是在一處小橋流水旁就洗起衣裳來了。
這幾天都是別的婢女姐姐來收衣服,所以她壓根不知道收了衣服要往哪兒洗去?眼看這侯府裡的園子好大好大,隨便哪一處都有綠林小湖的,不用來洗衣裳也挺浪費的。
正當她蹲在一旁認真地搓揉時,一個銀髮蒼蒼、精神極好的老人家踱了過來,身邊跟著的正是年紀四十出頭卻風韻猶存的江媽。
江媽是鎮南侯府多年的女婢了,以前跟著老夫人陪嫁過來,一眨眼,青春如花逝,歲月卻在她臉上留下慈藹的印記。
金兔住下的這些日子也摸清楚了,賈總管是個允文允武的了不起人物,專管府裡上下的安全與人事排程,而江媽就是料理這府裡家務的老管家了。
她和江媽是在幾天前打的照面,老好人江媽立刻吩咐繡工幫她裁製十數件夏衫,還讓人送了幾罈子的宮庭花素點給她吃。
她幾乎立刻喜歡上江媽——當然不全是食物的關係啦!
江媽眼尖,很快就瞥見她蹲在藍亭碧流前洗衣裳,她尷尬又著急地瞥了眼身旁的老爺,“呃,老爺,我可以解釋”
蘇老爺子溫柔地對她一笑,輕撫著下巴的短鬚低笑道:“這丫頭眼生得很,莫非就是你說的,行刀帶回來的其中一個姑娘?”
“是,她是金兔姑娘。”
“來者是客,怎麼讓她洗衣裳?”蘇老爺子看見金兔很努力地搓揉衣裳,又提起溼衣裳不滿意的大皺眉頭,一時忍俊不住,“這丫頭……很是可愛啊!”
蹲在精緻庭園特意引進的雅水前洗衣裳?他真服了她了。
江媽這才鬆了一口氣,傾慕地仰望了老爺一眼,隨即眉開眼笑,“金兔姑娘真的很可愛,是個沒心機的好姑娘,也不知少爺是怎麼打算的,竟然說把她帶回來當丫頭。”
少爺都這麼下令了,她也不能違抗什麼,不過私底下她都會偷偷送好吃、好玩的東西給金兔。
府裡奴僕們也心知肚明,這位金兔“丫頭”在他們大少爺、心裡分量可不輕呢,所以人人笑逐顏開,達到機會就獻殷勤,不會有乘機欺負人的情況出現。
倒是那個“貴客”水晴姑娘,真的是高高在上地居住在香水小樓內,傭人們沒一個敢去打擾她,更別說會去和她聊天說笑了。
她怎麼看都覺得金兔比較有人緣、得人疼,也比較適合少爺呀!
所以今天她才會特意叫金兔到大廳服侍;沒想到少爺棋高一著,先把她支來這兒洗衣裳了。
不過終究還是讓老爺給遇上了……嘻嘻,她就不信這園子當真會大到永遠碰不著面。
蘇老爺子看著那個蹲在那兒的甜美小姑娘,早已忍不住興奮地奔了過去。
“咳咳,”待他仔細看看“未來可能的媳婦兒”。
金兔意識到頭頂有陰影,本能地偏頭往上看,正好和一個銀髮老爺子目光相對。
咦?
四目相接,各自怔了半晌。
蘇老爺子心底大大喝采了一聲:好一雙慧黠清靈的眼睛!
金兔則是瞅著這個有點老又不會太老、看起來還英俊得有點眼熟的老爺子……他長得好象她認識的某個人……誰呢?
哎呀!想不起來,不管那麼多了,重點是她似乎該說點什麼話好打破沉默吧?
“老爺子,”她很認真地問,“衣服要不要順道脫下來讓我洗一洗?”
蘇老爺子一愣,隨即爆出驚天動地的笑聲,“哈哈哈……哎喲……我的肚子……”
江媽在一旁掩著唇兒偷笑,“金兔,這位是——”
蘇老爺子手一揮,制止了江媽的介紹,趣味盎然地問:“你在做什麼?”
“我在幫行刀少爺洗衣裳。”她很費勁地擰乾了水,把衣衫迎風一展。“他不小心沾到墨汁了。”
咦?他兒子不是打五歲起寫毛筆字就厲害到不會弄髒衣服了嗎?
“你是專門服侍行刀的丫頭,叫金兔是吧?”
她點點頭,“老爺子知道我?”
“你在這鎮南侯府裡大名鼎鼎,只怕找不到幾個沒聽過你名字的人。”他笑吟吟。
金兔愣了愣,“我那麼有名?”
怎麼會呢?會不會她每次跟行刀少爺鬥嘴的時候都太大聲了?所以統統給人聽見了?
蘇老爺子笑嘻嘻地,“丫頭啊,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句話?”
她看了江媽一眼,確定應不應該回答,看到江媽擠眉弄眼、點頭示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