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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一如往常笑得清清淺淺,方才一剎那的情動好似從未存在過,但目光依舊比平日柔和了幾分。他自如地上前牽起她的手,往樓下走,嘴裡道:“陪我下去走走。”
木子初摸不清他想幹什麼,直待連沐拉著她在小區裡閒逛了好一會,見他還沒有開口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問:“你真的是連沐?”
這問題意外地取悅了他,他笑道:“你說呢?”
“連沐,你今天怎麼了?”他今晚實在太反常了。
“雜誌社最近忙嗎?”
木子初狐疑地睨著他,裝作拂開碎髮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手,答道:“還好,雜誌月末發刊,九月刊上週剛送出去,這個星期是喘氣期。”
連沐今晚心情似乎真的很不錯,以閒聊的口吻問:“為什麼進雜誌社?”
其實怪不得他這麼問,木子初或許確實喜歡看動漫,但斷然不是那種能靜下心坐下來跟文字打交道的人,更遑論爬格子。她大學專業是化學,當初填報時還特意問連沐:“這個專業沒有語文之類的課吧?”得到肯定答覆才放下心來。
木子初歪著頭看他,咧嘴笑道:“嗯,因為在我實習階段需要找工作時,雜誌社剛好從天上掉下來砸到我。覺得還不錯,畢業後就理所當然地繼續待下去了。”
連沐深深地望著她,突然道:“木子初,你知道嗎?每次你不想正面回答問題時都是這樣笑。”
木子初的表情定格,像是被誰惡意地按了暫停鍵,好一會兒才瞪了他一眼,道:“騙你做什麼。我們學校有位師姐叫林躍,是雜誌社一員。有天機緣巧合認識了她,正巧上任文字編輯懷孕,過幾個月要休產假,未免到時手忙腳亂,於是她便把我拉了進去。後來,那編輯離任後,我便被扶正了。”
語氣親暱,眼角帶笑,但卻不再坦白。這正是木子初對待連家大公子連清的態度,如今,她卻要這樣對待他。
三年前,隨著他的離開,木子初將對連沐的特別下了封條,放進冰箱裡。如今他回來,卻引得她忍痛取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暴曬,遲早有一天它會漸漸融化,不復得見。
木子初見他不說話,不安地拽了拽他的手臂,故作輕快道:“嘿,說說看今天發生什麼好事,我看你剛才心情很好的樣子。”
連沐臉色稍霽,不經心問道:“有沒有去看過以前的學校?”
木子初不無羞愧,撫額道:“有一年多沒回去了。”雖然木子初在學校時稱不上乖學生,但絕對是個討喜的女孩。她也甚是敬重老師們,只是並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不想被問及連沐。
似乎她的身上被貼上了連沐的標籤,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問她關於他的事?
大四那年她回高中,英語老師甚至問:“怎麼只看見你一個?快畢業了是吧,什麼時候能吃到你們的喜糖呢?”只因前一年他們兩人一起回校時,她正好聽到了木子初的一句感慨:“連沐,你說等我們的孩子那麼大時,老師們大多都退休了吧。”木子初心傷不已,面上卻還得裝作十分窘迫的樣子,強笑道:“老師您開玩笑了。”
孩子,即便真的有,那也只是她的孩子,或他的孩子,哪來什麼“們”?
她想,連沐說的沒錯,她確實變了。至少那樣的話現在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一起回去看看,明天?”
“不行。”木子初脫口而出,過後才發覺自己應得太快,竟像是故意扯謊推脫那樣。
“哦?”連沐的聲音裡辨不出喜怒。
她顧不上看連沐的臉色,想解釋,卻又下意識不想讓他知道真正原因,便說道:“呃,我跟姐姐約好了,明天去逛街。”即便她和連沐沒在一起,她也不想讓他誤會自己跟言維有什麼。
而後又想到木子遙向來是個不愛出門、與社會格格不入的人,這樣的藉口太露於痕跡,遂補充道:“姐姐想去買畫布,我們是去買畫布來著。”
謊話最令人難堪之處在於,為了掩飾它,你必須接二連三撒謊。
連沐一言不發,木子初不由屏住了呼吸,默默與他並肩而行。正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木子初輕撥出一口氣,按下接聽鍵:“喂?”
“木木,還記得明天的約定吧?我上午十點四十分去你家接你。”夜晚小區路上別無他人,手機裡隱約傳出的聲音蕩在空氣中,氣氛有些微妙。木子初心虛地偏頭看連沐,卻見他似沒聽見般面色無波望著前邊。
“不用了,你顧好自己,不用管我。”木子初不敢細說,連忙道,“就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