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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名堂啊?再說了,出去兩年,這邊的領導見不著面,一點機關業績沒有,你看那誰誰,下去兩年回來這次提拔照樣沒份兒。還不如在家好好幹,和頭兒混個臉兒熟呢。”
“你個烏鴉嘴!回來要沒戲我現撕了你!”聽著小陳的話我心裡有點發毛,卻依舊嘴硬道:“不提就不提唄,不當官又死不了。誰像你啊——官迷!”
老王笑吟吟地說:“那也不一定啊,大部分回來還是提拔了的,至少都有個虛職。”
小陳故作詭密地斜著瞄我一眼:“嘿嘿,是啊是啊,人和人還不一樣呢,小紫還有老媽呢。哪像我啊,命苦啊,老爹快變下崗幹部嘍。”
老王回頭一咧嘴:“你爸不是電視機廠廠長嗎?怎麼也要下崗了?”
小陳側轉了身子,瀟灑地把手中的菸屁股一彈,穩、準、狠地彈進了門邊的垃圾婁子裡,“別提他那破廠了,還指望他能幫我呢,好歹當了一年廠子就破產了,原來他整個一給人擦屁股的!”說著神神叨叨地說:“知道嗎?現在他們廠那些人在琢磨鬧事呢,說要去*、去廣場靜坐,還要告前一任廠長,說是那傢伙把廠子偷空了。”
老王說:“還當*呢?有心思鬧那些還不如紮紮實實去找活路呢。”
“誰說不是啊,”小陳又神秘地看了一眼門口低聲道:“我媽說我們家這幾天都成了集市了,白天是工人來找,說眼看過年了,問廠子裡欠了半年多的工資什麼時候發;晚上是那些幹部來找,有人出主意說把地賣給房地產開發商,人家答應解決全部中層以上幹部再就業,而且全部是管理崗位,工資比現在翻一番!”
工人家庭出身的老王反感地看了小陳一眼道:“那工人呢?工人就該死嗎?!”
“開發商大概還答應給你爸好處吧?”我戲謔地捻著手指頭比劃著數錢,小陳一副心知肚明得樣子嘿嘿笑著。
老王鄙夷地哼了聲:“小陳,前不久礦務局商場的職工來上訪你知道吧?說是零收購,負責安置全部職工再就業,結果呢?把住在城南的職工安排在城北工作,城北的安排到城南,一個月六百塊錢,不夠坐公交和吃午飯的,逼著職工辭職。缺德不缺德啊?白拿了近萬平米的一個大百貨商場,那可是礦務局那邊最大、效益最好的商場了。那些管理人員現在工資是比以前高多了,可是天天看老闆眼色,不滿意人家照樣解僱。還不說被職工天天指著鼻子罵呢。”
(四)媽媽語錄 官場箴言 (續)
小陳不屑地說:“那就不關我事兒嘍,老爺子自己想去吧。誰叫他好好的局長不當硬跑去當那個破廠長,還真以為自己能成個改革家呢!我現在就想著結婚了,那丈母孃可是要求至少得先有我們自己的房子才嫁女兒呢。就靠我那一月幾百大毛,還買房?!唉,對了,老王,最近咱廳有沒有分房的訊息?”小陳話題轉到了更關心的事情上。
“哈哈,房子、票子、兒子~~。”我大笑著指著他笑道:“咋那麼像我姥爺他們那會兒流行的‘兩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呢?”
“不對,是票子、房子、孫子。”小陳腦袋一仰:“不是我急,他們比我還急,我巴不得再瀟灑幾年呢。他們想抱孫子啊,要不以後退了幹嘛?沒錢就沒房子沒媳婦沒孫子!眼看著廠子黃了,位置沒了,不抓緊最後這一下子,以後還不和那些退休老頭一樣幹扛等死嗎?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我和老王頓時無語。
楞了半天,我期期艾艾只說了句:“那些下崗職工真可憐啊。”辦公室裡一片靜默,沒人搭我話茬了。我心裡悶悶地想:國企改革真得就像那些上訪人說的“肥了一小撮,坑了一大片嗎”?那天一個老職工哭著說:“我一家兩代六口人在這個企業,現在退休的退休、下崗的下崗,都不開錢了,我們怎麼活啊?”
人微言輕的我,根本無法為他們做任何事情,甚至不能為他們說一句話。隱約中我知道一定是我們有些政策制定、執行的有問題,可是我無力改變,無法幫助那些人。還是姥爺說得對:官越大,可以為人民做得事越多!官是什麼?官是制定政策、執行政策的人,只有掌握權力,才能改善別人的命運。我要升官,我要盡我所能去做個好縣官!
可是怎樣當官、怎麼做個好官,我卻是一頭霧水,摸不著邊兒。說實話,我知道機關複雜,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連怎麼以領導身份和班子裡的同志相處都不知道,心裡真得有點發憷。
知女莫若母。臨行那幾天媽媽一邊幫我打點著行裝,一邊不停地告誡、嘮叨、囑咐著。任何時候任何事兒,都能勾起她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