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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邢穀風在嚴院長的陪同下,踏出問診室。
于敏容總算能從一堆“嬰兒與母親”的雜誌裡被解放出來。
嚴正風不再對邢穀風厲形厲色,反而眉開眼笑地提議要帶兩個年輕人去吃飯。
于敏容馬上跟邢穀風使了一個千萬別點頭的眼色。
邢穀風會意後,相當配合地婉拒了嚴正風的邀約。“下次吧!敏容看起來也累了。”
“這倒是真的。那就麻煩你將敏容送到家,提醒她早點歇著。”嚴正風這才放過他倆,回到自己的會診室。
于敏容卻不打算放過邢穀風,忙追問:“嚴伯伯都跟你談了些什麼?”
“都談一些算不上正經的事,但不至於到傷風敗俗的地步。”
“譬如?”
“如何讓一個準媽媽在臨盆之前,安然享受魚水之歡等事。”
“你在誆我?”
邢穀風將手一舉,在於敏容的面前搖晃著一本書。“嚴院長的大作,他建議我沒事找你練習一下,回頭給他一篇心得報告。你瞧,這裡還有他的親筆簽名喔!我幾番央求才要到的。”
她翻了一個白眼,“他年紀大了,怕見不到我再嫁,才這樣亂點鴛鴦譜,強迫你中獎。”
“有獎可以中,我可是一點也不介意。”他招了一輛計程車,護著她往車裡坐,告訴司機怎麼走後,就開始一頁一頁地翻起書來,彷佛真打算在未來交一份心得報告給嚴正風似的。
于敏容看著他竟是這麼認真的想參與她未來的生活,心頭暖得甜滋滋的,以至於到了家門口,鑰匙一掏,很自然地便問他要不要進屋內坐一下。
邢穀風也期盼她留人,自然沒跟她客氣,趁她沒改變主意之前,快步跟在她身後踏進她的單身公寓。
于敏容才跨進家門五步,便被東西絆住腳,點亮大燈後,立時被滿屋子凌亂不堪的景象給嚇得動彈不得了。
邢穀風瞭解出了什麼狀況後,趕忙將於敏容拉回門邊,刻意以自己的身子擋住她的視線,因為她的房子像是被人洗劫過似的,衣物與擺設散落一地,牆上也噴滿了三字經與諸於“賤人”、“無恥”等損人的字眼兒,咖啡桌上橫陳著三瓶不屬於她的XO洋酒,地板上則是摔彈散碎的玻璃杯,幾滴暗紅的血漬被雜誌封面收幹,嬰兒用品與衣物散攤各處,讓一個即將為人母者見了,不心碎都難。
“誰這麼囂張?”于敏容氣不過,忍不住要問:“翻箱倒篋不過癮嗎?在我的牆上留下難聽的話還不痛快嗎?為什麼連孩子的東西都不放過?”
邢穀風沒多加揣測,以行動表示支援她到底。他掏出手機先通知佟青雲速來,然後才報警,接著又掛了一通電話給在報界有人脈的朋友後,才扳過於敏容的身子,建議道:“管區警員和青雲稍後會到,我還找了記者朋友來撐腰。”
“記者?有必要這樣大肆喧嚷嗎?”
“如果單純是小偷入侵,當然沒必要。怕的是另一種情況!”
“你是指……駱丙雄嗎?”
邢穀風看了一下週遭,數著幾處破壞者留下的痕跡與破綻,替她排除了這個可能性,“找一個非專業人士鬧事,並非他的一貫作風。這事沒查個水落石出前,你暫時找別的地方住好嗎?”
于敏容震驚之餘,像是無法採納他的建議,“連自己的窩都不安全,我還能上哪兒?”
邢穀風不疾不徐地建議道:“孃家如何?”
“孃家?”于敏容愣了一下,瞭解他建議的是何人後,頰上總算浮現了一絲笑容。她反問他,“你的,還是我的?”
邢穀風將肩一聳。“看你的意思。若是我的,就得麻煩你睡客房;若是你的,應該就是小時候住的那間公主房。”
“我好些年沒回去住了,難道大媽沒將那間房重新裝修嗎?”
“事情了結後,你不妨回去住一晚,自然會有答案。”
凌晨兩點,邵予蘅和邢欲棠在客廳接待這對年輕人。
兩位長者心中雖然高興得不得了,卻也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想當年,他們在緬因州的度假小屋破鏡重圓後,便沒再安排兒子與繼女同時在家族聚會里現身。
如今見到兒子牽著大腹便便的敏容一起找上門,見他們親密的模樣,他們這對中年夫妻除了大感意外,竟高興得不知如何應對,而更教他們興奮的事是,再過兩個月,他們就要升格當爺爺奶奶了。
只是他們也對於敏容感到十分愧疚,因為這些年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