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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打磨下漸漸平息了狂傲鋒利,遠處的山林秀麗,腳下,是硌得生疼的石子,一個高大魁梧的身軀摟著一個小小的女孩,卻掉落著與他所有的粗獷魁梧不相符的,名為軟弱傷情的眼淚。
她的眼睛水霧迷濛,因著多年來前身多少次由期盼渴望到絕望的父愛,多少次看著自己的父親抱著每日對她獰笑的三姐姐,身邊依偎著讓她感覺不舒服的姨娘,生出豔羨。
歐陽凌月,我佔了你的身子,幫你找回了父親的溫暖,你若泉下有知看見這一切,該是含笑的吧。
瞥見前方孤毅的身影,凌月眼中水霧緩緩散開。
乾坤天地,彷彿唯他一人遺世獨立,遠山的錦繡,天際的蒼藍白雲相間隨風止息,在虛空中沉浮,在山林間遊蕩的風,一切景象都靜靜浮在一副不真實的畫裡。
他若萬物之主,翻手即是倒轉了天地,逆反時空,他的意志,即是天地規則,罪惡與懺悔的低泣,呢喃著來自蒼穹異世的魔音。
他是孤寂,卻強大到足以毀天滅地;他是魔魂,卻帶著聖潔細膩如天宮神祗的光環;他若開在無數時空中永不凋謝的聖域雪蓮,卻擁有比嗜血妖嬈更加瘋狂地魔域血蓮收斂過後的瘋狂氣息。
這一刻,她瞳孔裡心念間全是被那身影牽起的滿滿苦澀難受,本就盈滿了淚的眼睛忽然酸脹疼痛,他為何不再是他,為何上一刻還在她耳邊溫情的男子,不過轉瞬光陰卻變成這般?
東方陌軒在歐陽青正眼中是在正常不過,可凌月感受到的,卻是心碎成一片一片的麻木與孤滅。
軒,你的背後,是怎樣的故事?
這條路,又究竟還有多長。
夜空朗朗,夾雜著不知名的蟲鳴鳥叫,暗香四溢的雪居院,映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師父。”凌月從未如此正經嚴肅地叫過面前的老頭,她從來只叫他死老頭,她是他所有弟子中最優秀的,最狂傲不羈的,最不遵守師門教條的,也是最符合各個老頭子們脾胃的一個。
今日,她叫他一聲師父,有些事情,她必須弄清楚。
“丫頭,你發現了?”老頭沒了平日的嘻嘻哈哈,依然喝一口酒,酒氣瀰漫在沉重的夜色,格外迷亂。
“軒的過去,你能告訴我麼?”凌月淡淡得問,眼中猶豫躊躇,還有恐懼驚怕,心中的答案,她不敢去想,不敢去猜,卻容不得她不去想,容不得她不去猜。
“你既心中已有了答案,又何必來問師父?對,是你想的那樣,沒錯,就是他。”老頭長嘆一聲,消失在無邊蒼茫的夜色。
今日,崑山天運鏡中的異象,不是虛幻,他們尋覓了多時的,卻是雲中子老頭最得意的弟子,是他們隱門除了丫頭之外,最引以為傲的弟子。
凌月望著老頭遠去的背影,喃喃道:“師父,我不會背叛他,也不會背叛師門,不會。”
“但願你能永遠記住今日的誓言,生生世世,永不背叛。”身後,冷冷的男子聲音響起。
凌月轉身,不禁呆愣。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軒。
月色下他一襲長衣比月光更皎潔如水,清冷的神情高貴典雅,如此聖潔的身影,卻摻雜了絲絲的殺戮與魔息,層層暗黑包裹了那一身白衣散發出的獨有光華。長達腰際的墨髮,柔黑漆亮的墨髮此刻全都轉換成了銀灰的髮絲,耳際一綹鬆鬆綰起梳出縷縷紋絲不亂的紋路,一頭銀髮魅惑地瀉下無數流光芳華。更令人驚歎的是他的眼眸,蔑視一切的冰紫,落滿了哀傷寂滅,指甲反射著銀白的月光,潤潔而飄渺。
凌月看著他毫無遺留在她眼前俊美若天神的容顏,眼前卻浮現了那張銀色面具。
他冰紫的瞳孔裡,她的身影縮成一個小小的黑色圓點,再也不是慢慢的,她的樣子。
“軒,不是從前的軒麼?”凌月漸漸走近,想要扶上他熟悉的臉頰,卻觸到一指的冰涼,他的髮絲隨夜間晚風習習纏繞了她的手指,糾纏在她的長髮。
“本王做回以前,不是很好麼?”他唇角勾起,嗜血的邪魅,嗜血的牙尖,卻偏又如此神聖不容褻瀆,他雙手仍然輕撫著她柔亮的長髮,她鼻尖卻再沒了那股囂張的墨香,聲音恍若來自遙遠的異域讓她失神:“月,記住,我的眼中,永遠,只有你一個人。擒風雷,御萬物,呵呵,很美妙的夢想呢,我也想看看,這天地臣服在腳下,會是怎樣的景象?想必,一定十分有趣。”
“你若背叛,我會拉著你,一起墜入地獄。”潔白晶瑩的肌膚令人深深陷入其中如墜入一池玉做的溫泉,他的話,卻是刻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