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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著氣爬到木桶裡。有內力護體,入水還是冰得縮了下。
雖然身上不一定沾到了病菌,但小心無大錯。
她看了看他的背影。
她還記得,初到十里寨,他藉口不放心那些土匪,在她沐浴時賴在屋子裡不走。那一次,他的耳朵發紅,身體崩得緊緊的,雖然背對著她,卻是留神著她發出的任何一點響動。
不像現在。他坐在那裡便是坐在那裡,當真是像一根枯木一般。
挽月的心隱隱作痛。
“少歌……”
“嗯?”他微微側了側頭。
“忘帶衣裳了。”
“我去拿。”
他站起來出了水房。
挽月心道,他當真是心事重重,要是平時,怎麼會忘記替她準備衣裳呢?她從疫病區回來,自然是不能進屋去取物的。
不多時,他抱了一床棉被過來。
“這……”
他笑了笑:“這樣不冷。”
挽月紅著臉鑽到棉被裡。他將她團團裹了,打橫抱回屋。
正好擦得乾乾的。
他把溼掉的棉被放在一把椅子上,抬到外頭去曬。
“等我給你擦乾頭髮再睡。”
挽月擁著另一床乾燥的棉被坐在床頭,笑著應了。
她的少歌,還是和從前一樣。話不多,很會照顧人。
他很快就拿了一塊棉布回來,仔仔細細地幫她絞頭髮。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
此刻,二人最大的願望就是補一補眠。
“好了,睡吧。”
挽月躺下去,見他並不脫衣裳,奇怪地拉住他:“你不睡?”
少歌揉了揉她的頭髮,“軒轅鎮宇很快就會過來,我到外頭等他,省得吵了你。”
見她要急,他安撫道:“你安心睡,這裡的防衛不比府裡面差。能夠不驚動護衛闖進來的人,世間也沒幾個。”
挽月一怔:“那我剛才說不放心你一個人,要你跟我去水房,你為什麼就去了呢?”
少歌笑得身體輕顫:“傻瓜。睡罷。”
“嗯。”
挽月眼皮一沉,歪在枕頭上人事不知。
……
……
少歌到了外頭,正好遇上雙手抱在袖子裡的軒轅鎮宇。
十五年,這位曾經的大昭國至尊已經將自己活成了鄉村裡正的模樣。
“里正。”
軒轅鎮宇呵呵笑著:“這一回當真是不知怎樣感謝木師和木師孃才好了!”
“哪裡。”少歌搖頭,“大多還是渭城過來的人,得里正一方庇護之地,又得里正一視同仁的對待,若要說感激,木某當替渭城軍民謝過里正。”
軒轅鎮宇急急擺手:“老朽可當不得木師一句謝。人既然到了洛城,自然也是我洛城的子民,至今還未讓大夥徹底安頓下來,是老朽無能了!那南棚太擁擠,這次疫病也是敲了個警鐘!老朽有個打算,即日起,騰騰擠擠,擴它幾十條街出來,慢慢地把南棚的人給挪城裡來,軍營那邊也擴一擴,儘量將人安置了,以免這樣的慘禍再次發生。”
這便是想要正式收編渭城十萬軍民,過來探口風了。
兩人也不捅破那層窗戶紙。
少歌笑道:“那自然是極好。只是里正莫要顧此失彼,引得洛城住民和軍士不滿。”
軒轅鎮宇也笑:“這件事恐怕是要勞煩木師了。要論聲望和安撫人心的本事,世間恐怕無人及得過您哪!”
這是給少歌分權了。
少歌略略沉吟。昨夜在那單獨診治的排名上,用了些手段,叫軒轅鎮宇背了個不大不小的黑鍋,而自己卻討了好,讓那些人覺得欠了自己好大人情。
到了今日,軒轅鎮宇再笨也能反應過來,卻是沒有半分生氣,反倒用分權來向自己示好。
臉上笑得再好看、說話再是好聽,那都是虛的。給予實實在在的益處,才是真正的示好。軒轅鎮宇竟有如此胸襟?
少歌正色道:“木某隻怕能力有限,擔不起里正的重託。”
“木師莫要自謙。”軒轅鎮宇指了指少歌眼底的烏青,“趕緊應下,睡覺去。師孃不在家,你定是烙一夜餅了。呵呵,老朽年輕時,也是這般……”
少歌苦笑著點了頭。
看著他闔上門,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軒轅鎮宇卻是一動不動,泥塑一般杵著。
不僅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