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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在不在,慕蓉,你都要小心,能避就避著點。”她誠心建議,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好朋友又得好幾天不能走路。
“說避就能避嗎?”花慕蓉悶悶不樂的回道,“我又不像你那麼聰明,滑溜得像條魚似的。”
弄月露出苦笑,她若不滑溜,恐怕團裡屁眼常痛的人會是她。
“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能得到這些大人們的垂愛,是你們的運氣,像我就沒這機會。”班主一臉惋惜的道。
弄月和花慕蓉瞥了一眼班主肥碩臃腫的身體,無奈的對視著,唉!班主是永遠也不會了解這種痛苦的。
★★★
用上好檜木臨時搭建的舞臺上,弄月穿著一套黑色綴有補釘的衣服,揹著兩個小木桶,扮作賣油郎秦種在街巷裡叫賣,“賣油啊!誰要買油呀,”柔沉的嗓音穩穩的唱開,“逐蠅頭潛身閭里,淹驥足努力馳驅。”
這時候,花慕蓉穿著白色華衣乘轎而來,在兩名男子的護衛下婷婷下轎。
賣油郎看得痴了,愣愣的唱道:“分明是仙女恍遇天台上……魂飛,險教人望斷樓西。”把一見鍾情的痴呆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
才剛唱罷,觀眾便感動得拍掌叫好,這般熱烈的反應讓弄月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兩眼不經意一瞥,心猛然一悸,那是一雙很冷的眼眸,殘酷的看著她,那雙眼裡沒有感情、沒有溫度,沒有一點因她的戲而入迷的神情。
弄月覺得心裹不舒服了起來,趁暫時下臺,她忍不住拖著班主詢問:“那個坐在第一排中間,都不會笑的漢子是誰?”
班主慌張的想揪住她的衣襟,基於多年來不和任何人有太過親密接觸的經驗累積,她馬上下意識的退開。
“他到底是什麼角色?”弄月又問。
“小聲一點!他可是個大人物,就是那位‘聞風將軍’風君德哪!你可要小心一點,別得罪了他,要不然——我們大家全都死定了。”
太誇張了吧!弄月不以為然的翻了個白眼。
剛剛雖然只是匆忙的一瞥,但那身形看起來是那麼的文質彬彬,肌膚也不像是終年馳騁沙場,常在烈陽曝曬下的樣子,而且他表情冷雖冷,但她看了後也沒起聞風而逃的想法啊!外頭的謠言誤傳得太厲害了,他一點也看不出“危險”的樣子。
她現在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想讓他對自己另眼看待,讓那倨傲的眼眸懂得欣賞她表達出來的藝術。
又輪她上場了,她精神抖擻的上臺,裝出一副為情苦惱的模樣,幽幽唱起,“透骨痴情難自遣,捱長夜輾轉如年。雞唱三聲,日光一線,重提起相思千遍。”
長嘆一聲後,又道:“昨日從湖邊偶然經過,偶遇一個天仙的佳人!讓我神馳,相思無限,她到底是何家的女兒?我且在此處等候,看是否有緣能再見面?雙扉半掩簾漫卷,只有那乳燕呢喃語畫椽。零亂飛花依鮮,好教我愁似織,望將穿。”
然後不經意間,她瞥見觀眾席裡有一張梨花帶淚雨的臉,只見那姑娘感動得噙著淚,拿著絹巾不斷的拭著眼角,卻吸不幹氾濫的淚水。
她不禁得意起來,暗想:這才是好觀眾,才是懂得看戲的能人啊!隨之精神為之一振。
“難道昨日的相會是……”她裝出一臉不願相信的表情唱著,“是渾夢,錯將美景當成仙。”然後露出猛地警覺的表情,“呀!有人出來了,我暫且站到旁邊去,看是何人?”
花慕蓉帶著琵琶上場,坐著清唱,“度柳浪鶯聲百囀。 過花港蘋香一片,春曉蘇堤蔥蓓。”
弄月得了個空往觀眾席上看去,驀地得意充滿全身。瞧!每個人莫不屏氣凝神的欣賞,那種注視彷彿化成某種力量往她身上流竄,就是因為有這種力量,她的演技才能日益精進,往上一層層的尋求突破。
陡地,她神情一愣,觀眾席上竟然少了那個倨傲的“聞風將軍”——冷眼的風君德。
★★★
曲終人不散。
戲演完了,但愛戲的安武公設下筵席,想跟這群傑出的優伶互相切磋演技。
她一向不勝酒力,所以儘可能的不在外人面前喝酒。
班主卻頻頻勸酒,“中玉,多喝些,安武公侯府裡的美酒可是很難喝到的。”
她可不覺得班主的想法有那麼單純,十幾年的相處,班主應當很清楚她酒後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