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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同山:管她幹什麼?現在平川先生等著她繡東西呢,你給我聽好,別再折騰蘇映雪了,讓她趕緊養好傷,明白嗎?
初春被何同山氣得渾身發麻,可礙於日本人的子彈,初春只好忍了。
平川出門才準備上車,一個陀螺滾到了他面前。天陽跑過來揀陀螺,還沒等手伸進腰裡拿刀,就被平川的打手按倒在地,亂打一番,天陽抓著陀螺的手被踩出了血。
何同山還起鬨:好狗不擋路,你沒長眼啊?
送平川出門的映雪這時實在看不下去了:住手!你們別打了!
平川瞪著映雪。
映雪急忙解釋:他不過是要揀自己的陀螺。中國人有這樣的講究,“進了臘月門,不打不罵人。來年才會腳踩聚寶盆,出門遇貴人。”
平川點點頭,示意手下放人,“蘇姑娘,希望你早日康復。”
映雪回答:是,先生好走。
平川的車子走了。
天陽坐在地上,滿臉委屈的看著映雪。
映雪:吃虧一次,應該長記性了吧?
天陽不理會她。
映雪:傷得厲害嗎?
天陽爬起來,“不用你管。”
映雪:我有藥,跟我進來吧。
天陽轉身要走。
映雪說:想我幫忙,就學乖一點。
映雪一進門,果真就看見了桌子上的藥。木頭的細心,映雪好象越來越多的發現了。以前她紅的時候,誰對她好她都懷疑那是虛假的,可現在不同了,對她好那可是真心實意的好。這點,映雪很明白。
映雪:今天算你運氣,我這裡正好有藥。都說雲南白藥好,可我說這止血化淤的藥膏,暖香閣的最神。藤條子打翻了皮,塗上這個,不出三日,連個疤都不留,你試試就知道了。
天陽還在遺憾:本來以為,今天是個好機會。
映雪:機會?剛才那也叫機會?你離他夠三尺遠,算什麼機會?你的刀子有多長?傻瓜似的。
天陽疼的直髮抖。
映雪:汗珠子都有蠶豆大了,還硬撐。
她剛要解天陽的衣服釦子,卻被天陽抓住了手腕,“你想幹什麼?”
映雪疼的喊了一聲,“啊!”
天陽這才放手:你也受傷了?
初春一步就闖了進來:你真把他拉回屋了?我還當是丫頭又嚼舌頭呢!
天陽站了起來:你要錢,我可以給,你別欺負她。
初春笑了:欺負她?我怎麼敢啊?我現在是來求她的,子香姑娘嗓子壞了,今天晚上,麻煩蘇姑娘去救個場吧!
映雪好象有點激動了:你真要我去唱?我沒有登臺的衣服,連胭脂水粉,也都沒有。我這胳膊上手上的傷,讓人看見怎麼好?
初春哼了一聲:你擔心的過了,我只要你出個聲,人想上臺,就免了吧!
子香在臺子上假唱,映雪在後臺獻聲。木頭在尋場子,一下就聽出了映雪的聲音,初春也感覺到了映雪的實力,天陽也被震撼了。臺下眾人紛紛叫好,牌子一連翻了7次,次次都是子香。臺上的子香笑容僵硬,後臺的幾個歌妓不得不佩服映雪的聲音了。客人們聽的入神,熱茶燙了舌頭的,喘氣都放慢的了,誰誰的都十分陶醉。一邊的伴奏師傅也來了精神,格外的帶勁。什麼是繞樑三日?不必解釋,聽映雪唱的,就明白了。
一晚上唱了十幾支曲,可映雪不感覺累,連身上的傷痛都忘記了。她其實很迷戀臺上的自己,很享受自己的聲音。說本性難改,大概她天生就是做歌妓的吧。
映雪進了屋子才發現,天陽還在這裡。
映雪問:你怎麼還沒走?
天陽說:哦,我想,幫你上藥。
映雪沒心思去管自己的傷,她的心好象還在舞臺上:你自己塗上就行了。
天陽說:你剛才,唱的真好。
映雪激動了:你也聽見了?
天陽:恩。
映雪笑笑:只可惜人老了,上不了臺了。
天陽:不,你還是很漂亮。人跟聲音,都一樣漂亮。
映雪看著他搖頭了:果真天下的男人都一樣,謊話來的倒快。
天陽辯解:我沒撒謊,就算我想你幫我,也不會拿這種話哄騙你。
映雪問:不是要幫我塗藥嗎?
天陽回答:你都傷到哪裡了?
映雪拉天陽坐到床邊,脫去了棉襖。肩膀上,胳膊上,都有血痕。天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