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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治癒所有想治癒的傷痕。一開始,看見何楊那個樣子,我真的以為他從傷痛裡走出來了。可後來何楊一切的一切,都平靜得太過反常。
這一點當然不是我發現的,是林朝夕發現的。她把何楊的一切看在眼裡,然後堅決而果斷地對我說:“何楊不是這樣的人。”
我看不出什麼端倪,自然是不服的。問她原因,她也只是搖搖頭說:“感覺吧。我感覺何楊不是這樣的人。”
在她的提醒之下,我開始刻意去觀察何楊的一舉一動和說話時的眼神。我在大學裡除了自己的專業,還因為對心理學感興趣而選修了心理學,平時要是注意一下還是可以揣摩出對方的想法的。而也就是這樣,我發現林朝夕說的一點都沒錯——何楊不僅沒有從他母親死亡的陰影裡走出來,反而越發沉溺。
比如說——
他在筆記本的鍵盤上敲敲打打的時候,手按在鍵盤上的力度、速度、聲音,還有他盯著螢幕時的表情和眼神,都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否煩躁:因為當一個人長時間盯著一個地方的時候是最容易洩露情緒的。
林朝夕瞭解何楊就像瞭解她自己一樣,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出何楊的不對勁;而學過心理學理論知識的我就可以根據林朝夕發現的這些“不對勁”來推測出何楊的心裡所想。推測的最終結果我在上面也說過了。
另外一些值得注意的小細節是,何楊把有關他母親的照片和衣服全部搬到了這裡來,並且全部封進了箱子裡;和我聊天說笑時,每當我提及家庭這個話題時,他總會很巧妙地避開,等等。
這就是類似於我們平常所說的“鴕鳥心態”:一種逃避現實的心理,也是一種不敢面對問題的懦弱行為。心理學透過研究發現,現代人面對壓力大多會採取迴避態度,明知問題即將發生也不去想對策,結果只會使問題更趨複雜、更難處理。就像鴕鳥被逼得走投無路時,就把頭鑽進沙子裡。
何楊太思念母親,所以把她的東西都帶到家裡來,但同時,他怕自己睹物思情,又鴕鳥一樣地把東西封起來,以為看不見就是不存在。刻意避開家庭的話題和拼命工作這樣的行為,是為了讓自己忘記一些想要忘記的事情,不過這樣的做法通常是自欺欺人的。
他現在的症狀還算是輕微的,只要想辦法讓他直視他母親的死亡就可以了。但是要達到這樣的目的,必要的刺激是必須的。
所以此刻我就在以“讓何楊真正恢復過來”為目標而努力。
“你確定這樣可以嗎?”林朝夕不確定地問我。
“我試試吧。你猜能成功嗎?”我踮起腳,把照片用夾子夾在繩子上。
“懸。”她的聲音聽不出是諷刺還是別的什麼。
忘了提了,那場葬禮後,系統為我開啟了能與林朝夕自由對話的新技能,讓我不用只能在夢裡和林朝夕對話了,對我和她都方便了許多。不過我們的對話只有我們可以聽見,就像是用腦電波交流一樣,不需要真的開口。
把最後一張照片掛上繩子,我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撐著自己疲倦的身體看了看整個房間的佈局才癱倒在沙發上。
原本乾淨的房間裡此時掛滿了裝飾用的小繩子,用膠帶粘在了牆上。而每一條繩子上都掛滿了何楊母親的照片和衣服。開啟的窗子吹進來的風把掛著的東西吹得左右搖晃,遠遠望去,頗為壯觀。
我雙手托住下巴百無聊賴地盯著其中一張離我最近的照片,上面何楊的母親還是個年輕的已婚婦女,留著披肩長髮戴著帽子對著鏡頭很羞澀地微笑,乾淨而純潔的氣息是現在只知道化妝的姑娘們比不上的。
嘛,何楊的母親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啊。
本來是想想點別的事情好讓自己放鬆下來迎接何楊的,沒想到思緒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飄到照片上面去,緊張得有點痙攣的胃就隱隱抽痛起來。林朝夕的那個“懸”字還真是讓我擔心得慌,萬一我估計錯誤,刺激不到何楊或者把他刺激瘋了,他會不會一氣之下把我趕出去?
……那我就沒有去處了好嗎!
我已經離開了崇光了,所以不想再離開何楊了……我揪緊了自己的衣角。我再也不想體驗一次失去別人的痛苦了,再也不要了。可是,我也答應過何楊的母親,要帶何楊走出悲傷,所以我更加不能違揹我的諾言。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夕陽斜打在沙發上,帶著淒涼的美感。原本掛著的普通照片,在這一片柔和的光裡變得如夢如幻。我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幾張,想把這一刻定格下來。
拍到一半,客廳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