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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倫之愛。
然而……
他走了幾步,在旁邊採了兩把白菊,輕輕放置在薛氏夫婦的墓前,將柔止拉了起來,目光是能將人溺斃的如水溫柔:“果兒,別哭了,別哭。都是我不好。”說著,用袍袖拭了拭她頰邊的淚痕,將她輕輕擁入懷裡。
潔淨昂貴的龍腦衣香和男子的溫熱氣息撲面而來,柔止思維瞬間清醒過來,她推開了他,揚起睫毛問道:“為什麼?”劉子毓一怔,似還沒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柔止依舊看著他,烏黑的眼珠在水霧中閃著幽光:“為什麼?殿下您為什麼要對奴婢做這些?”她們不過一面之緣,孩堤時的遇見,兩三天的竹馬之情,時隔那麼多年,身份差距如此懸殊,他為什麼會惦記著她,對她做這些?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彷彿也給劉子毓難住了。他目光飄忽地遠眺著遠處的梯田,似是在心中喃喃自問:為什麼?
隨後,他又怔怔地回過頭,重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夕陽的餘暉投射過來,她白皙的肌膚被籠罩在橘黃色的光影裡,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色澤,純純淨淨,晶瑩無暇,就像一塊上等的美玉。美玉,至貴者寶,至堅者玉,也許,對於別人來說,自己便是那帝王家的寶玉之尊,可有誰懂得,這寶玉下所掩藏的光芒和華彩,是需要多少血腥、汙穢、醜陋與罪惡才能滋養出來?誰又懂得,他這一生,自從母胎剝離出世的那一刻開始,便要註定在各種血腥中滋養成人,他這一生,自從母胎剝離出世的那一刻開始,便要註定踩著一地的鮮血,才能走向別人口中豔羨不及的皇圖霸業。而這廣袤大地,無垠沃土,到底哪一寸才是乾淨的?
哪一寸才是乾淨的?
餘暉再度投射過來,漸漸地,劉子毓心旌一曳,渾身上下似有一股清泉在流淌,他目光灼熱地看著她,眼前的如花容顏如此潔淨,如此誘人,不就是自己心中最乾淨的那塊樂土嗎?他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再也忍不住地伸出手,輕輕撫著柔止的臉,並沿著她的耳廓、頸部一直往下,然後一把攔住她的腰際,俯下頭,狠狠地朝她的唇瓣吻去。
這觸不及防的吻再度襲來,柔止大吃一驚,“啊”聲剛啟,他卻趁勢將舌鑽了進去。一股熱流猝不及防地流入了她的嘴,柔止猛地瞪大了眼,身體抖動不停,正要掙扎去推,卻被他箍得更緊。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溫熱的氣息輾轉於她的唇齒間,帶著攻城的掠奪和霸道,狠狠地幾乎要堵住她的呼吸,柔止天旋地轉,最後,耳邊嗡的一下,使出吃奶的力氣抬起手,“啪”地一耳光,朝他的臉扇過去。
這一巴掌著實抽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兩個人一驚,同時輕喘著氣退了開來,柔止搖搖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好半天,這才急忙回過神來,趕緊提裙跪了下來,抖動著聲音道:“對、對不起,奴婢,奴婢…”
劉子毓怔怔地摸著自己的臉,“果兒,你…”他剛要伸出手,忽然,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驚擾整個空曠寧靜的山間。他銳眸一凝,卻是馮德譽披風翻飛、策馬而來。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馬匹剛一停穩,馮德譽立即顫顫搖搖跳下馬背,單膝跪地,一臉焦急與緊張:“主子,宮裡出事了,陛下駕崩了!”
劉子毓面色大震:“什麼?”
“陛下駕—崩—了!”
皇帝駕崩了!這訊息如雷貫耳,劉子毓略一恍神,兒女私情瞬間丟於腦後:“幾時的事,現在宮裡那邊是什麼情況?”一邊豎衣領,一邊快速而匆忙向四合院走去。
“今兒午時過後,現在宮裡忙得團團轉,皇后她以後您在依紅樓,派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真是、真是急死奴才了!”馮德譽弓著身子尾隨其後,不停擦汗。
劉毓忽然放慢了腳步,回頭看了眼柔止,略一思索:“德譽,吩咐下去,讓他們好好安置薛姑娘,她若有一絲閃失,提頭來見。”說完,利落蹬上僕從急速牽來的一匹快馬。
“是是是。”
柔止怔怔地看著他,劉子毓馬背之上看著她道:“果兒,我現在必須得趕回宮了,你就在這兒等我回來,記得別到處亂走。”向她點了點頭,撥轉馬頭,一抽馬鞭,如箭矢般飛速奔去。
馬蹄揚起一線黃色的煙塵,柔止目送他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有人在旁喚了聲“薛姑娘”,她才愣愣地回過神來。
※※※
對於相鄰們來說,薛氏夫婦被害之後,這座四合院幾經人手,現在不過是落到一名來歷頗為神秘的富商手裡,至於是誰的手裡,他們也不好過問,也無從過問。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