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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彎而不可折的性格嗎…柔止,遇見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子,既可以脆弱得像一根小草,又可以強硬得像一塊岩石,既可以在人前卑微的同時,又可以活得那麼有尊嚴,而且,即使跪在有的人面前,也不會矮他們半分…”
柔止無以回答,明瑟又道:“柔止,老實說,遇見你之前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是多麼渴望想走自己喜歡的路…”他抬起悵然的雙眸:“我的母親去世得早,可以說一直都是在我父親的教育下長大成人的,只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我這個兒子並沒有什麼大的志向,家族的利益,官場的明爭暗鬥,這些東西,除了讓我心生疲憊之外,我還時常想著,我這輩子,難道就不能為了自己而真真正在活一次嗎?柔止…”忽然,他低下頭,目光真摯地看著她:“不光是為了你,我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決定,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為了自己能夠真真正正活一次,你懂了嗎?”
懂了,什麼也不必說了,這樣的男子,這樣的話語,她還要質疑什麼呢?
金黃的流蘇從指縫流瀉而下,柔止靜靜地凝視著手中的胭脂扣良久,直到廂房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她才趕緊用一塊方巾包好,轉過身站了起來:
“杜老闆。”
馥春堂的老闆娘杜月笙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袋銀子塞給柔止,“給,你是你這幾天的工錢。”她背靠著桌子,雙手環胸抱怨著說:“哎,我說,你真的要走嗎?你看,我好容易遇見你這麼個好幫手,而且自你來後,我這馥春堂生意要多火就有多火,偏偏你又…”
柔止看著手中的錢袋,抿了抿唇不知該說什麼。杜月笙又朝她擺擺手,“算了算了,有這麼出色的男子找上門來,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不是嗎?哎,這女人啊…”她仰頭吁了口氣,嘆道:“這女人如果有男人的真心呵護疼愛,誰還願意到外面拋頭露面的去拼呢?妹妹,你看我這馥春堂也算大吧?其實呢,這個店鋪做得再大又怎麼樣呢?做得再大,嘖嘖,裡面還不是空的?而且,這個鋪子越大,就意味著這個女人活得又多可憐你知道嗎?妹妹。”她拉著柔止的手真心說道:“我也不勸你了,看得出來他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別再猶豫了,跟著他好好生活吧,別像我活得這麼窩囊…”
柔止注視著杜月笙那漂亮精緻的五官,忽然有些疑惑起來,到底遭遇了什麼事兒,才會使這雙美麗的鳳目流露出如此滄桑感呢?她大致瞭解了她的一些個性,這是個堅強能幹的好女人,也許在婚姻或者愛情方面受到過傷害吧?她不知該勸慰她些什麼,只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半開玩笑道:“要走也還有一天呢,杜老闆,既然我拿了你的工錢,總要對得起您給的銀子不是?你告訴我吧,店裡還有什麼活兒,我這就去幹完。”
瞧瞧,柔止就是這麼討喜的姑娘,杜月笙再次捨不得地咂咂嘴:“算了,活兒到是沒有了,就是倚紅樓的頭牌柳姑娘前幾天在咱們店裡訂了一套胭脂水粉,正在找夥計給送過去…”
……倚紅樓?柳姑娘?!
國孝期間,倚紅樓的生意很是清淡,除了樓裡閒閒的姑娘們倚在欄杆聊天說笑,如今這裡連一個客人都沒有。柔止提著漆盒,剛一走進柳香蘭所住的繡樓,輕輕地,一陣吟哦之聲便從四開的窗門飄了出來:
“……碧雲天,黃葉地,西風緊,北雁南飛。嘵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這是一曲哀婉之極的《碧雲天》,很符合這個季節的曲子,一串串歌詞從女子喉中徐徐滑出,和著琵琶的韻律,飄在耳裡,打在絲絃,彷彿被揉碎成的點點淚珠,那麼悲,那麼凉,那麼心酸,那麼絕望,彷彿能把一個人的心給緊緊絞住。柔止雙足竟然開始打顫了,她在吟哦聲中久久佇立,深吸了口氣,只覺一種濃郁的哀傷如秋風般撲面而來。
不知君此曲,曾斷幾人腸…?
琴聲停了,柔止這才嘆息地搖了搖頭,提步上了樓去。二樓的廂門前,一名綠衣丫鬟隨侍在那兒,柔止向她說明了來意,那丫鬟便禮貌道:“姑娘將東西直接交給我就是,我家小姐正在會見一名重要的客人。”
柔止點了點頭,正欲放下東西轉身就走,忽然,她站住了——
人到底都是有感情的呀,想自己落難之時一直得柳香蘭的照拂,而今就要動身離開京城了,難道連聲招呼都不去打一個嗎?
“沒關係,我就在這兒等等你家小姐吧。我是她的朋友,有些話想和她當面說說。”
“那好吧,姑娘既然願意等,那就請姑娘到這邊坐坐。”丫鬟禮貌鞠了鞠身,然後引著柔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