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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這樣說,然而,我的保護,最後竟然是這樣?!
汗水自劉子毓的額頭一直滑過他緊繃的唇角,徹底抵達皇宮時,時辰已經是戌時末刻了,夜色蒼茫,一路跪喊萬歲的聲音不絕於耳,劉子毓行至內院的時候,馬匹還沒聽穩,他便扔下手中的馬鞭,頭也不回地向慈安宮跑去。馮德譽並幾名侍衛僕從一路尾隨,匆忙的腳步聲響徹一道道迴廊和御階,劉子毓跑著跑著,忽然,他又停了下來,緊繃的薄唇艱難地張了張,他側過身,聲音乾啞而絕望地問:“她平時處置宮女太監的地方一般在哪兒?”
不消說,這聲問話是針對身後的一名宮婢發出來的,也就是之前向劉子毓匆匆稟報的杏衫女子。宮女名叫詩葉,是慈安宮的一名司寢女官,也許沒有人知道,這位宮女表面是太后身前的一名貼身侍婢,實際卻是多年前劉子毓安插在太后身邊的一名心腹和眼線。詩葉一愣,本來以為皇帝會直接去慈安宮要人,這麼一問,才馬上驚覺過來:“回陛下,西配殿的一處耳房是太后通常處置和受審的宮女太監的秘密之所……”
話音剛落,劉子毓袍角一提,人已經踏上了重重漢白玉臺階,徹底消失在配殿的某個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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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閃閃搖動,蠟淚順著碟子淋淋漓漓淌下來,一滴又一滴,淌滿了漆著紅色的烏木小圓桌。淡青色的火焰裡,一股一股嗆人而窒息的煙味在屋子裡裊裊上升,天氣很熱,依舊是那間密不透風的小耳房,柔止動也不動地躺在中間一張木板做的刑床上,手和腳被捆得死死的,就像許多年前母親心珠受刑時那樣,沒有掙扎,沒有喊叫,她只是平靜而麻木接受著這毫無人性的處置和刑法。
“等一下,這個賤婢,哀家不是要讓她寫信麼?若是你把她的手給弄壞了,呆會她還怎麼拿筆寫字?”
“是,娘娘聖明,那麼……娘娘打算如何處置這名賤婢呢?”
“……呵,哀家聽說,她母親以前在宮中做內人時,不小心得罪了那姓萬的女人,最後,姓萬的女人將其悶斃處死,哎,只可惜啊,還是沒死成。”
“娘娘的意思是?”
“哀家意思是,這子承母業,既然她如此頑固,那麼就讓她和她母親一樣,也體驗體驗這被悶斃的滋味吧……記住了,你們要把那沾了水的桑皮紙一張一張給她往臉上貼,直貼到她點頭答應為止……”
這是半個時辰前太后和阿兮的一段對話,沒有用針挑指甲,而是改用這種貼加官的私密刑法逼著柔止寫那封信,柔止躺在刑床上,被捆的右手緊緊捏著的,是裙間的一塊蘭花形羊脂玉佩。玉佩的青色流蘇穗子一直拖墜到了地板上,隨著柔止臉上每加一張的桑皮紙而不停搖擺晃動,這種殺人不留痕跡的刑法可謂狠毒之極,此時此刻,從柔止不停起伏的胸口來看,她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困難、越來越微乎其微了。
“哀家再問一遍,還是不肯寫那封信麼?”太后端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目光在望著柔止時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柔止依舊沒有點頭,她只是緊緊、緊緊捏著手中的那枚玉佩,彷彿聚集了一個人畢生的力氣,玉佩的稜角已經深深嵌進她的掌心,不一會兒,指縫間也透出了血紅的顏色。
“真是個倔強的女人!”太后勃然大怒,道:“你們還顧忌什麼,給哀家繼續貼,哀家就不信,她真的會寧死都不寫那封信……”
一名太監應了聲“是”,將手中浸溼的桑皮紙往柔止臉上輕輕貼去,然而,剛要蓋上去的時候,他的手又停了下來,太監看著不停起伏著胸口的柔止,吞了口唾沫,轉頭朝太后小聲道:“太后娘娘,這已經是最後一張了,如果這張下去,這薛尚宮肯定會一命嗚呼,娘娘,真的……真的要貼上去嗎?奴才怕萬一皇上追查下來……”太監的聲音隱隱有些發抖,誰都知道,當今的這位皇帝陛下是個以殺戮為樂的殘暴君主,如果有天發現自己寵愛的女人竟死在自己的手裡,那後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然而,這話聽在太后的耳朵裡,竟是別樣的刺耳與糟心,試想她將他養了那麼多年,親手將他扶上了龍御寶座,到頭來,不僅沒有得到他絲毫的孝順和愛戴,反而有天會為了一個賤婢和她翻臉破裂,這口氣越想越不愣,太后直氣得罵道:“這飲水還得思源呢!呵,哀家就不信,為了一個女人,這白眼狼還敢給哀家大卸八塊不成!”說到最後,斜睨著柔止越發恨得失了理智:“哼,老實說,哀家倒還真想看看,為了這女人,他究竟敢把哀家弄到什麼樣的地步?好吧,既然她不肯寫,哀家也豁出去了,看最後是她命硬還是哀家命硬,你們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