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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氣霧繚中,人來人往,個個灰衣黑麵,衣冠不整。
“聽說璃王府有一隊武功不弱的暗衛,難道這些是…。”
“啊”黑雲紅霧一片狼藉中響起一道驚異不解又惶恐的聲音,聲音尖銳而刺耳,頓時吸引了眾人目光,打斷了冷丞相的話。
“何事?”開口的是最先帶兵擁進去的兵部尚書冷靖風。
“你穿的是什麼?”又響起一道年輕的男子聲音。
“龍袍。”兩個字如一重磐石,生生使人凝目朝著說話的人望去。
然後,璃王府大門口十幾個人奔了出來。一人身上還穿著九龍金爪龍袍,一聲金黃色在在月色下金光耀耀,龍眼亮閃閃似乎在嘲笑世人愚昧,爭名逐利。
看著那月光下金光璀璨的龍袍,周圍一時間靜若無聲,而後又聽那人道,“我不知道啊…。慌亂中進了書房,衣服當時被火點著了,又看不清,所以,就慌慌張張抓了件衣裳套上…。啊…。這是…。”男子似乎終於低頭看清事實,一聲慘叫,隨即“噗通”一聲,對著近前的慕容晟睿一跪,“小人,小人知錯,不該慌亂中跑進書房拿衣服穿。”男子面色染著大火燒灰塵後的汙垢,看不清面容,卻只看得一又眸子精亮精亮,此時委屈又抖動害怕的跪在地上,眼淚漱漱而落。
冷言諾看著男子眸中閃過一抹詫異,而正是這抹奇異的目光落在緊跟而來的冷丞相與南木宸的眼中。
前者見此,眉眼間隱耐下沉沉的不安。
後者,眉宇微蹙,卻只是看向璃王。
起火,滅火,家丁不小心進了書房,亂套衣裳,竟穿出了龍袍……周圍趕來的朝臣看著這一切,轉瞬將事情理了個七七八八。
璃王難不成想要…。
可是……
“這…。”冷丞相上前一步,看著那害怕得一直抖動的男子,急聲喝斥,“你亂說什麼,璃王怎麼會私制龍袍。”話落,一腳狠狠朝著男子踢去。
私制龍袍。四個字,罪名落實,周圍眾人心領神會。
“不可能。”一旁的太傅大人被人攙扶著走進來,完全不信的看著地上的男子,義憤填膺的開口,一張泛著褶皺的面上顯出一抹急怒而生出的紅。
花千堯這時甩著招搖的步子移了過來,拈了拈發,緩聲道,“不過一件龍袍嘛,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奇怪,花公子你以為這是你貫流花叢的鶯鶯燕燕小事兒?眾臣齊翻白眼。
然後,眾人都將目光移向璃王。
“這是要有謀反之心啊?璃王你…。”開口的是那日攔截冷言諾的京兆尹。
慕容晟睿站在那兒,看著周圍亂糟糟的一切,黑頭垢面的家丁,一些個劫後餘生,心有餘悸,一些個冷冷發抖,漱漱哭泣。
周圍一幫朝臣不解的懷疑的看著他,慕容晟睿偏頭,卻正對一雙淡然鮮亮的眼眸,那眸光波動深轉,明亮如珠,像是劃過夜空的一抹星粲,深深使得月色都黯淡下去。
而後落入眼底深處那抹溫暖。
冷言諾對著慕容晟睿一笑,今晚這事情若說背後無人安排她都不會相信,事情接踵而至,撲面蓋至,打的是不止是她的臉,而是怎個璃王府。
稍傾冷言諾轉頭看著冷丞相,眸中已無之前看見龍袍的驚異之色,“爹爹當真是有意思,任何罪名,也得給對方一個解釋是不,就算真有此事,不也得經過三堂四審,宗人司專審,上書皇上,你們一眾為國為民的朝臣難道就此越俎代皰了。”
一句話緩慢有致,清麗如珠玉,浸落這滿天白淨月色朦朧紗影。
“璃王妃好大架子。”冷丞相一拂袖,嘴裡雖然恭敬的說著璃王妃,可是面上的憤怒之色顯而易見,壓也壓不下去。
冷言諾卻迎而微微坦然一笑,“不過一件,龍袍而已。”
一件龍袍而已?
周圍眾人聞聲不解而疑惑的看向璃王,卻見對方只笑不語,又看向冷言諾,這璃王妃是腦子透逗了嗎?一件龍袍而已,難道她不知道這是多麼大的過錯嗎?
一些懂事者紛紛將目光移向冷丞相。
又想到之前百儀殿那一幕,看來今夜怕是很難善了,多事之秋啊,遂抬頭看天,怎麼都覺得風雨欲來事滿樓。
冷丞相有些捉摸不透的看了眼冷言諾,他不相信如此劣勢,她亦能顛倒黑白,化腐配為神奇,遂微微沉聲道,“璃王妃這是何意?”他沒有喚冷言諾言閨名,已經是在向眾人宣告今次之事無論如何與他冷丞相無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