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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顧淮寧傷得並不算重,小張急剎車的時候安全氣囊彈了出來,他被迫後仰,一個衝力不小心壓倒了胳膊,應該是有些骨折,倒是小張,吃力不住,撞向了車玻璃,此刻正在裡面做檢查。
顧淮寧看著自己被纏了繃帶的手,有些無奈。
“那輛車上的人怎麼樣?”
小叔顧長安也被撞到了胳膊,不過沒他嚴重,“看樣子比較嚴重,剎車剎的太急,一下子沒收住勁兒,撞碎了玻璃。”
這麼說,他們還算是九死一生?他不免失笑,“給家裡打電話了麼?”
“打了。不過現在大哥已經坐上直升飛機了。”
顧淮寧陡然轉身,動作利索的不像是個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兒回來的人,“來B市?”
顧長安看他緊張的模樣,笑了一笑,“顧團,你現在還不適合過分激動。嗯,你還在裡面躺著的時候我給大哥打了個電話,你媽也放心了,不過你爸還是堅持來看看你。”
顧淮寧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又是淡淡一笑。這老頭子。
夜裡十二點的時候,醫生來給他換藥,碰觸到傷口的時候不免有些疼痛。他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
換藥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護士,似是很少看見長得如此英俊的軍裝男人,動作不自覺地小心了幾分,生怕弄疼了他。不過,饒是這般小心,還是碰到了他的傷口,男人小幅度的瑟縮還是被她察覺了,她慌忙的抬頭,臉龐紅紅的。
“對、對不起。”
顧淮寧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沒關係,繼續換吧。”
顧團檢討,或許是他的氣場太冷把這個小護士給嚇壞了,努力笑一下來緩和一下氣氛,視線卻在抬頭的那一剎那猛然頓住。
站在門口的那個女孩兒此刻看起來糟糕極了,她裹著一件不合身的軍大衣,原本柔軟的長髮此刻看起來極為凌亂,還有她的一雙琥珀色眼睛,通紅通紅的,看起來,是那麼的……惹人憐愛。
顧淮寧下意識地站起來,可是手臂一抬,就被繃帶給勒了一下,他微微皺眉。小護士趕緊抬起頭道歉,“又、又碰到了麼?”
顧淮寧不免失笑,“沒有,你做的很好。只是,我的老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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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和站在原地看著他,她有一個月沒見他了。可是看上去他似乎沒怎麼變,軍裝依舊穿的那麼挺括,連受傷了都看不出來有多狼狽,甚至還不忘對一個小護士微微一笑。怎麼是這樣一個人呢,什麼事都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就連,在這個時間,在這裡,看到她,都是那麼一副淡然的樣子。
他慢慢走到她表情,用完好的一隻手輕輕捋了捋她的頭髮,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我……”她張了張嘴,只發出了兩個簡單的單音節,淚水都忽然流了下來。
她不知道她能幹什麼,她也不知道她來了會怎麼樣。她只是覺得,自己非來不可。他是被顧家眾人捧在心尖兒上的顧三少,生一個病顧家上上下下都會圍著轉,軍區首長,直升飛機。這麼多的人,多她不多,少她不少。
可是,她不一樣。她仔細算來算去,這個世界上,要說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讓她親近,讓她依戀的話,也就只有一個他了。
她還記得父母離世時的場景,那時候她還在英國上學,有一天忽然接到外婆打來的國際長途,昂貴的電話裡她只聽到了外婆反覆重複的一句話,“囡囡,快回來,你快回來,爸爸媽媽不行了”爸爸媽媽在路上出了車禍,兩人當場死亡,等到她回去的時候,留給她的,只是一盒骨灰了。
那種站在原地動彈不了,渾身冰冷的感覺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了,就好像今天一樣。那種感覺在見到他的一刻全變成了無窮無盡的後怕,一下子湧上心頭。
“梁和……”他輕輕喚她,多年磨練成繭的掌心溫柔地替她擦淚,“不哭了。”
這樣的輕哄彷彿成了所有溫暖的源頭,又似是開啟了所有委屈的閘口,淚水一下子就不可抑制了,她拽著他的衣領,哭得亂七八糟。
他完全哄不住她,只能捧起她冰冷的臉吻她,輕輕吮吻著她酸澀的淚水,輾轉又吻上她不住顫抖的唇,像是在試探一般碰觸她的牙齒,感覺到她的迎合之後又毫不留情地撬開她的貝齒,狠狠地吻著她。
過了一會兒,感覺她呼吸不暢,顧淮寧鬆開了她,完好的大掌扣著她的後腦勺,額頭緊緊地貼著她的。
“顧淮寧。”她的聲音悶悶的,帶有哭後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