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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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奔跑的方向與剛才的完全不同而已。而他的殘餘部隊也紛紛效仿。
寧王好不容易湊出來的十萬騎兵倉皇潰敗。
然而朱昱的攻擊雖然輕而易舉地打垮了寧王的騎兵部隊,可是也減慢了自己軍隊的行軍速度,老謀深算的寧王自然不會放過這段時間,他趁著朱昱行軍速度短短三天的延緩,便完成了追擊的部署,重新集結人馬立刻追了上來。
七月十四,大胤朝兩支王牌軍隊終於正式相遇在睢水附近的小河。事實證明,如果光明正大的開打,羽林軍與赫連軍這兩支軍隊中的王者之師堪堪鬥得旗鼓相當,不分伯仲。雙方經過激戰,燕王率領的羽林軍雖然略佔優勢,但一時之間也無法打敗赫連軍,而朱昱明白,若是自己不能儘快拿下這隻攔路虎,等孝康帝命各路勤軍人馬集結完畢,那麼自己便再也沒有可乘之機了。
前線的炮火震耳欲聾,燕王妃梁臻夜一身青色襦袍,於漫天飛舞的黃沙之中緩緩穿過營帳,烏黑如墨的長髮高高盤起,卻目色平靜,宛如垂蓮。不論是過去的瑞王岱還是如今的孝康帝,朱岱便如她心上的一根刺,眼中的一絲霧,攪動地她不能如平常般靜下心去思考。
梁臻夜掀開軍營中最高大的一頂帳篷,側身鑽入。她望著空蕩蕩的營帳,忽然心生倦意。不同於朱子墨與朱鐸後人有生死不共戴天之仇,梁臻夜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成了一個可笑的存在。子墨,子音和珮絡的家人皆因朱鐸一家而亡,她們有著名正言順的理由為父為國報仇,然而自己呢?父母親族,皆被燕王朱昱請去,如今養在青州燕王府內,雖說這一切都是自己苦苦籌劃而來,勉強保下的,然而自己再也沒有如同子墨她們一般的執念要去復仇,於是和朱岱,朱昱之間的關係也因此變得荒唐而又可笑,之前所做的一切彷彿都失去的意義。當子墨費盡心機地幫助蘇日勒和王子的大食國攻佔胤朝的領土時,梁臻夜冰封的心卻因為這一年來的所見所聞而日漸消融。
九萬里風鵬正舉 (17)
她記起八月初三,當燕王羽林軍大破淝河之上的襄城,等她策馬步入戰後的襄城時,城中已是滿目瘡痍。
梁臻夜充耳便是哭嚎聲和馬蹄聲,火光中人影在閃動,黑甲黑馬的騎兵在街道間穿梭疾馳,他們把火把投向空無一人的商鋪,整條大街化作了熊熊火海。前往帝京的道路路途遙遠,這座城市裡有太多無法作為戰利品帶上行軍的東西,就要就地焚燬,她明白朱昱是不肯給孝康帝的部隊留下一絲糧草一絲兵馬的。
梁臻夜望著孤懸在天頂的月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名羽林軍扯著一個女人的頭髮從燃燒的民房裡策馬而出,她的雙腿拖在地上,拼命地掙扎。還是個年輕的女人,沒穿鞋子,裙子下的小腿白淨細膩,在地下拖得都是血絲。也許是她掙扎得太厲害了,羽林軍的騎手起刀落,斬下了人頭,猩紅的血在地上潑灑出一攤,他提著人頭策馬而去。女人藏在懷裡的手軟軟地跌出來,握著一柄鋒利的短刀。
那一幕,忽然令梁臻夜想起了自己在徐州被當作女奴販賣的經歷,那令人不愉快的回憶瞬間衝上她的心頭,耳畔忽然聽到朱昱堅定如鐵的聲音:“傳我的令!男子長過馬鞭的殺,女人要留一半,年老的不留。”
羽林軍營長在馬背上躬身:“是!”
梁臻夜呼吸一窒:“屠城令?王爺……這可是七萬人啊……”梁臻夜伸出去阻攔的手孤零零地停在半空中,上下無著。
朱昱輕柔但穩定地把她的胳膊按下:“遇事不要先想到敵人。臻夜,你要想想這一戰我們死了多少人。戰士們跟我們上陣,他們要富貴也要女人,打勝了,就讓他們開開心心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
“可是屠城令……”
“臻夜,你不要心軟。做大事的人,要有做大事的決心。這些人對我們已經沒有用了,留著他們只會在我們的身後留下將來可能致命的尾巴,不要被血矇住了你的眼睛,要看到將來。”朱昱微微抽動了一下鼻子,像是聞著馥郁的酒香,“這風裡的味道,讓人想起青州城外,賓士在草原上驅逐犬戎人的時候。”
梁臻夜愣了一下,風中只有濃重的灼燒氣息和血腥味。
事已至此,梁臻夜心中對朱岱已有歉意,可是卻決不可能幫著朱岱去害朱昱,又更加不能幫著朱昱利用自己手中的《衛公兵法》去打朱岱,對於這場已經漸漸令她失去興趣的戰爭,梁臻夜乾脆兩耳不聞窗外事,整日躲在軍營中無所事事,每日唯一可以期盼的不過是等朱昱從戰場上下來那一些些時光,除此之外便是在軍營醫官的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