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第2/4頁)
南方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拿著劍朝東走吧,不要再回來了,這大胤天下注定是朱昱的了,你再無反攻的機會了。東邊是綏南軍在搜查,那是我安排下的嫡系,他們不會太過為難你的,只要你一路向東行,到了海邊就會見到我安排下的船隻,有人會送你出海,從此以後天下間便再也不會有孝康帝朱岱了。”
梁臻夜上前一步,將手中利劍遞到朱岱手中,“走吧,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朝東的山坡上上芳草連天,寂靜無聲,只有長風柔和地輕嘯著繞樑而去。朱岱從梁臻夜手中接過長劍,望著那糾纏了半身的女人,他不禁呵呵笑了幾聲,長身而起,大步踱到別亭之外,使勁呼吸著初秋溫暖乾燥的氣息,他一掃平日陰沉的神色,眉宇間英氣飛揚,頗見俠氣,猶如藏了幾十年的利刃陡然出鞘,照人雙目。朱岱突然回頭朝著梁臻夜朗笑道:“我走了!”
金枝昱夜 (9)
梁臻夜立在秋風裡,望著漸行漸遠的朱岱,沉默不語,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那個永遠是醉洶洶倒在酒缸裡的親王世子岱,那個不聲不響,卻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的質子。
“臻夜。”朱岱走到半路忽然回過身來,衝著她璀璨一笑,露出頑童般做了壞事後才有促狹的表情:“告訴你一件事,讓你來陪我一晚這件事,是老三同意的,我飛鶴傳出給他,讓他在你和天下之間選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該選擇什麼,甚至知道你這個傻女人會為了他犧牲自己,揹著他來到我的身邊幫助他贏得時間。開始的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不然你以為我的人就那麼容易進出羽林軍營帳嗎?”
朱岱注視著梁臻夜微笑道:“保重吧,臻夜,我們兩個都不是他的對手。”
長風當空,隱隱傳來朱岱的笑聲,梁臻夜凝立在原處,沉默不語。
二十六章白芷記
大胤歷孝康三年秋,燕王於睢水大破寧王,朝廷軍兵敗如山倒。十月癸丑,江防都督僉事陳朝以舟師叛,附於燕王。甲寅,祭大江。乙卯,自瓜州渡,盛凡以海艘迎戰,敗績。庚申,次龍潭。辛酉,京中海靖侯等開門納王,帝京遂陷,而孝康帝不知所蹤。是日,王分命諸將守城及皇城,還駐龍江,下令撫安軍民,斬殺寧王餘孽等人,丙寅,諸王群臣上表勸進。
疏疏落落的雪簌簌的下了整晚,天亮之後,帝京灰暗的屋頂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灰白的雪,間或露出些許黑瓦粉牆,讓人不至於產生身處琉璃清淨世界的錯覺。
大胤後宮,於萬籟寂靜之中忽然從遠處傳來幾聲簌簌的響動,那是行走間腳落在堆積起的雪路上所發出的聲響,漸漸便見著有兩個灰黑色的人影慢慢走來,待兩人走近些便可以瞧見一個紫衣玉帶的貴介男子手挽著身著白狐大氅的秀麗女子踏雪而來。
昭慶殿自打懿妃去世之後,荒於打理,又經昌平三年的宮中變故以及孝康帝登基之後,對於這位弒母兇手的舊居故意冷落厭惡,及至等燕王朱昱佔領京城之後,仍舊衰敗地如同一座墳墓,又破敗得宛如戰後的廢墟,漢白玉的石階上,早已不知多久未掃,滿地詩意的秋紅變成了孤寂的深褐色,與紛紛而降的雪,靜靜地躺在曾經人來人往的石地上。
這幾年的荒廢下來,昭慶殿已破敗不堪,落在梁臻夜眼中,往昔的熙來攘往,更對比了今日的冷落蕭條。
大理石地磚地上鋪著平平的一層厚雪,一落落的雪靜靜地堆在道旁的松樹下,從前,石道上是絕對不能有積雪的,保暖的靴子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腳印,一步步,遠離了正殿。
金枝昱夜 (10)
這是個被遺忘的世界,唯有在遺忘與極端的靜謐裡,回憶,才能這樣毫無顧忌地席捲而來。這裡,梁臻夜和朱昱都有著各自不同的回憶。
朱岱雖然走了,可是他仍舊像是一根堅硬的荊刺深深地各自紮在兩人的胸口上。梁臻夜私自放走朱岱的事,無論她隱瞞地如何巧妙,無論綏南軍的將領是如何的守口如瓶,可是也仍然不能保證不洩露出一絲風聲去,以朱昱的多疑猜忌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她身上去呢?至於朱岱臨走前的那一番話更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剜在臻夜的心口上。只是面對著各自的猜疑與不信任,梁臻夜和朱昱卻同時選擇了沉默,從那之後,兩個人在人前仍舊是保持著默契與和諧,鸞鳳和鳴,舉案齊眉,然而在背地,兩人都明白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脆弱地如同那睢水上唯有冬天才結起的冰層,遍佈了絲絲裂縫,稍微一有重壓便立刻分析瓦解。
如今互相依存,忍讓韜晦的時代已經過去,朱昱與梁臻夜就如同兩把出鞘的匕首,各自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