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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陸少爺,昨日老太太不是讓我去一品堂給浩哥兒捎『藥』麼?
昨日我聽人稟報,說這哥兒竟然也大好了,還登山觀景,晚上還偷偷溜出了府下館子打牙祭。老太太,您說說,這是不是就是那一波?”
“哎呦!”張母一拍手,大喜道:“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記了?不錯,不錯,這事兒我知道,前幾天花姐兒你還提過呢,這一下我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下了,陸家的錚哥兒既然入了我們張府,那就是我們府上的後輩,他命中有此一劫,恰又和我們張府這一劫契合,卦象應驗了呢!”
張母心情一好,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立刻便有人順著張母的話說,惹得張母更是笑聲連連。
唯有影兒心中有些不安,昨天陸錚出去喝酒回來她碰到了,可是花二『奶』『奶』又是怎麼知道的?會不會是兩個小丫頭暗地裡給二『奶』『奶』說了一些什麼?
一念及此她就有了心思,那風情少|『婦』恰是大房張敬娶的老婆,府上都叫二『奶』『奶』,她名字叫花寒筠,是常州府豪門大族花家的女兒,為人最是精明,行事利落老辣,老太太和太太都寵著她,家裡外宅的事情她管了一多半。家裡內內外外的丫頭們就沒有不怕她的。
“影兒丫頭,莫非你是有什麼心思不成?我看你心不在焉的?”冷不丁,一個聲音響起,影兒心中一驚,扭頭一看卻是大姑娘張寶儀。
花二『奶』『奶』讓他們頂包,可是頂誰的包,是什麼事兒她們完全不知道,老太太一句話將他們發配到了莊子上,那以後吃頓飽飯都難了,更別說活得體面了。
家裡的姑娘張寶儀和影兒關係最好,『性』情契合,張寶儀這一問,倒是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影兒心中一下就慌了,看到周圍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一咬牙,道:“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各位『奶』『奶』,提到這個陸少爺,昨日老太太不是讓我去一品堂給浩哥兒捎『藥』麼?
我從西角門回來的時候,你們道怎麼著?我迎頭就碰見了他們這一對主僕。
那錚哥兒的一張嘴,說出的話能把人活活的氣死……”
影兒當即便把昨天和陸錚見面的情形當著眾人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陸錚說張家吃的都是豆腐青菜,糙米糟糠,住的都是斷壁殘垣,漏屋土宅,又說揚州府比不上江寧府等等,她這番話一說,整個院子裡變得像一窩蜂一樣。
大太太顧夫人將手中的汝窯茶盞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摔,勃然道:“養不熟的小白眼兒狼,他這還嫌棄咱們張家了?一個丫鬟生的庶子,在陸家還算是上大人不成?說出這等話來,這是要辱我張家門楣麼?”
張母眉頭深皺,抬眼看向花寒筠,道:“花姐兒,你是最明事理的,你說說……”
花寒筠為人最是機靈聰慧,眼看張母那陰翳的臉『色』,她知道老太太是動了肝火了,當即哪裡還敢嬉皮笑臉,連忙盈盈上前,二話不說,“噗通”跪下,眼淚嘩啦啦的流,道:
“老太太,這天殺的陸哥兒縱然是受了什麼委屈,他為啥不讓太太和老太太替他做主?說他是陸家來的,可來了這些日子,晨昏定省也從不見他,太太們、『奶』『奶』們都忙著各家的事情,難不成還要太太們天天自個兒找著去噓寒問暖?他們陸家恐怕也沒這等長幼顛倒的規矩吧?”
張母盯著花寒筠,怒氣不減,龍頭柺杖往地上狠狠的頓了頓,道:“花姐兒你別扯那些東西,我就問一句西園誰主事?陸哥兒身邊是哪些人在伺候?”
張母令下,院子裡立刻『亂』成一團,花寒筠連忙吩咐身邊的丫頭翠紅傳話,一會兒工夫,主事西園的梁實家的,侍奉陸錚起居的柳老婆子,另外還有兩個小丫鬟名字叫麝香,杏雨,年齡不過十一二歲,也一併過來,都齊齊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影兒立刻轉稟老太太,老人家心情舒坦,道:“今兒個我看這天氣就知道哥兒的病定然是好了!大病初癒,上學就免了,哥兒是個執拗『性』子,你去讓寶儀、惜君過來,有幾個姐妹陪著他,不去學堂也就不煩悶了。”
張母指著梁實家的鼻子道:“讓你管著西園,你卻把老張家的臉都丟盡了!那陸家哥兒天天就吃糙米糟糠,住漏屋土宅,晚上睡覺還要上香祈求別有夜雨落下。
我揚州張家就破落到這步田地了麼?陸家來的哥兒來我張家客居,就只有糙米糟糠吃?只有漏屋土宅住?
還有那院裡芭蕉枯了,鳥屎留香,你們聽聽……人家這遣詞造句,這一封家書倘若寄到了江寧,你們姑『奶』『奶』在江寧陸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