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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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還有兒子,還有孫子呢。”
“你們也別說我偏心楠哥兒,都有呢,都有呢,”史鼎拍了拍鄭氏的手,“你拿給他們看。”
鄭氏再也壓抑不住悲聲,放聲大哭,幾個兄弟涕淚橫流,史孝楠更是捶胸頓足,幾個小輩,孫子、外孫子、重孫更是哭聲震天。
史鼎抓住扶著他的史鼐,道:“對不住三弟了,擔子就甩給你了,你看著他們,哥總說要護著你,現在不成了,哥先去底下探探路。”
史鼐牙關微顫,張了張口,又不知說什麼,說什麼都不能表達此時內心的悲痛,只能點頭,不住的答:“嗯,嗯。”
史鼎拿眼看了看站在史鼐身後的李氏,李氏會意的點頭,她會照顧好她的丈夫的。
史鼎艱難轉頭,看著鄭氏道:“別怕,別怕,莫急,莫急,好好享福,等我攢好了家業,再來接你。”
“嗯,我等你,別讓我等太久。”鄭氏在他耳邊輕身道。
史鼎交代的差不多了,目光望著頭頂繁複的松鶴南山紋樣帳子,回想自己的一生,少時的委屈和奮鬥,襲爵建功的欣喜與茫然,朝堂打滾時的艱難與成就,還有自己的弟弟、妻子、兒女,都好,都好,可惜……
“可惜老五沒趕回來啊……”史鼎輕輕嘆了口氣,史伯松還想解釋什麼,但見史鼎的手落下去,猛得掙大眼睛不敢置信,屋裡的人都被驚得止住了哭聲。
史鼐去試探鼻息,史仲竹上手摸頸動脈,半響,沉默又被撕心裂肺的哭聲打破。
“乘鶴期忽至,談笑返仙峰。保齡候老大人,薨!”
聽著滿府小廝報喪的聲音漸漸遠去,史仲竹總覺得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是啊,當年他的爺爺,老保齡候就是這樣去的,小廝們報喪的臺詞都沒換一換。世人還記得這個保齡候與上個保齡候的不同嗎?誰還記得撫掌大笑的史鼎,誰還記得豪爽威武的史鼎,誰還記得?
親戚或餘悲,他人且已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記得那個不同的保齡候。
史仲竹滿心傷痛,跪倒在床邊,哭得不能自已。
史伯松身為現任保齡候,這種時候,自然要擔起重任,安排史鼎的後事,靈堂、祭奠、香燭、經幡,管事的被指使的團團轉。
史叔梅終於在頭七的時候趕到了,鬍子拉碴,滿面風塵。史仲竹平日裡最疼這個小弟弟,現在卻衝過去抱著他捶打:“你怎麼才來,你怎麼才來,爹臨了還在唸著你,還在唸著你啊,啊!”邊說邊哭。
史叔梅抱著史仲竹,嚎啕大哭,斷斷續續的哭喊:“二哥,二哥,……我錯了,……爹,爹……”
兩兄弟抱頭痛哭,守在靈堂上的都是自己人,致哀的人早早就來過了,逢七的日子,也只是高僧名道超度的日子,靈堂上嗡嗡聲一片。
史仲竹已經連續在靈堂上守了七天了,前兩天還熬了通宵,這幾天,一天就眯兩個時辰,多了躺在床上也是睡不著,不是去陪傷心臥病的鄭氏,就是幫著接待弔唁賓客。多數時候,史仲竹還是默默得跪在靈前,思緒紛紛。
史仲竹以為自己不在意的,開始的時候,他把這裡當成是一場攻略遊戲,後來慢慢融入,史鼎是自己的父親、師長、朋友,感情在史鼎一次又一次的維護、包容中加深,史仲竹漸漸認同了自己的身份,融入這個世界。現在,他的領路人就要拋棄他了嗎?
史鼎去世的訊息,史伯松早就用族長的名義通知了京城所屬的史家族人,這邊和史鼎一家血脈較近,多有人要守孝。金陵那邊的族人也派人通知了,血脈早一疏遠,掛著同一個祖宗的名義,其實早就分成了京城、金陵兩撥,形同分宗,金陵那邊也派人過來祭奠。
史家官場上在守孝範圍內族人,也紛紛遞了守制的摺子,轉回京城。
聖人命禮部治喪,親賜了冥器,各家王公貴族,路祭的也不知多少。
史仲竹渾渾噩噩的跟著流程,四十九天之後,把史鼎安放在家廟中受香火,到時候,送會金陵祖墳安葬。
史仲竹如行屍走肉一般含混的時候,一個訊息,把他震清醒了。
“耀昀,快,御醫說,娘不好了。”魏貞娘拖著史仲竹就往外跑,經過這麼磨人的喪禮儀式,珍珠早就病了,託給嬤嬤照管。
史仲竹來到鄭氏床前,死死拉住鄭氏的手道:“娘,你也要拋下我們了嗎,啊,娘,你睜眼看看,看看大哥,看看我,你不是說老五這個孩子不聽話,你定要給侄兒侄女相看人家的嘛!娘,你看看啊!”
“你們都是好孩子,我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