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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裡休息了一天,辛辰要去報社銷假,陸震卻想讓她再休息兩天:“你媽媽這一陣擔心壞了,你在家多陪陪她,報社什麼時候銷假都可以。”寧馨肚子裡剛滿三個月,因為辛辰陷在武陽的事情擔心得睡不著,陸震實在希望她開心些。
辛辰卻覺得反感極了,但也不和他頂嘴,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出門了。和言峻見面的時候她就吐槽:“……他們幹嘛不造個籠子把我關起來?我媽開心的時候拎出去遛一遛,平時喂點吃的喝的,擱在窗臺上曬曬太陽,多省心多滿足他們要求啊!”
言峻從投幣機裡買了兩瓶綠茶,擰開一瓶給她,忍俊不禁:“他們?你哥哥也這樣對你?”
辛辰頓了下,哼了一聲,“有過之無不及。他一句話,我們主編就把我調去團購小核桃,沒勁透了!”
言峻倚在窗臺邊,眼底神色難明。擰開綠茶喝了一口,他慢慢的說:“工作沒勁,就換一份,人這一輩子熱血有夢想的時候也就這幾年。”
他這樣說,辛辰立刻想起陸伯堯說他從外交部一路任職到軍警政三界的事情來,頓時精神一振,興致勃勃的問他:“言峻,你最喜歡的工作是什麼呀?”
言峻看了她一眼,“我還沒找到。”他輕描淡寫的,“我試過很多份工作,簡單複雜、有趣枯燥都有,只有上手時間長短的區別,沒能沒找到自己最喜歡的。”她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己,言峻心情很好,笑著說:“唉!還是小姑娘好找啊,都沒怎麼費心呢,就到手了一個。”
辛辰瞪大了眼睛,“說誰呢?!”
“說你啊,”言峻攬了她肩,笑眯眯的,“職場失意,總算情場得意,一找一個準。”
“言峻你就憑這張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嘴也失意不了!”
“唔,你試試看?”他摟過她笑著吻下來。
市政的走廊長而寬闊,一整排的窗戶明亮潔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走廊上,盡頭角落的排椅上年輕的男人側著身,他懷裡的女孩子身量嬌小,只露出兩條胳膊,白生生嬌怯怯的纏在他脖子上。走廊另一端,林澤生遠遠的隱在窗戶後面的影裡,一貫溫和從容的臉上表情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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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伯堯是三天之後的一個夜裡回來的。辛辰早晨起來的時候,見床邊地毯上落著他的西裝外套,皺皺的縮在床凳下面,不言不語的姿態。就像這三天來她多少次給他電話,他一個也沒有接。
辛辰洗漱下樓去,陸伯堯正在餐廳裡,手邊擺著豐盛早餐,卻只慢悠悠的喝著一杯黑咖啡。
辛辰不知道跟他說什麼好,正好寧馨問她要牛奶還是豆漿,一打岔陸伯堯那邊已經放了杯子,起身往外走,辛辰垂著眼喝了口豆漿,熱的一道線從食道下去,連心裡都燙的惶惶不安。
“伯堯,”陸震叫住大兒子,“晚上的賑災慈善晚會你帶辰辰去,我要陪你寧姨在家裡休息。”
“我有女伴了。”陸伯堯腳步未停。
“站住。”陸震叫住他,淡淡的吩咐:“你順路,送妹妹上班。”
陸伯堯轉身過來,目光清冷的盯著低頭啃三明治的辛辰,當著全家人的面冷冷笑,說:“我往東她往西,順什麼路?她又算我哪門子的妹妹?她姓陸嗎?寧姨現在肚子裡懷的那個才是我妹妹。”
寧馨身體一晃,陸震伸手穩穩扶住妻子,銳利的目光投在大兒子臉上,陸伯堯原本清冷的神色更冰了幾分。
一直默默吃早餐的辛辰站了起來,說了聲“我上班去了”。走到陸伯堯身邊的時候她停下,打量了他一眼,說:“我是拖油瓶你也是,少他媽給我臉色看,有種別求著我住這裡,逼我住下又冷言冷語擠兌我,你算是什麼東西,做了婊|子還想著立牌坊?”
“辰辰!你女孩子家家的說的這是什麼話!”寧馨生氣的瞪大了眼睛,“向伯堯道歉!”
辛辰心裡激憤,回頭冷冷看了她一眼,說:“對不起,是我沒家教,有爹生沒娘教就是這樣的。”
寧馨眼淚奪眶而出,不敢置信的看了女兒半晌,捂著嘴扭過臉看向別的地方。陸震臉色鐵青,吩咐傭人將寧馨送回房間去。陸伯堯一見父親拉開椅子就皺了皺眉頭,不由分說扯了辛辰向外走去。
辛辰心裡如油鍋般沸騰著,遠遠看著寧馨被兩個傭人小心的扶著,令她瞬間想起了以前:以前她爸爸還在,晚飯後一家人在河道邊散步,晚風落日裡她蹦蹦跳跳,爸爸一手牽著媽媽,一手牽著她……眼淚熱辣辣的湧上來,她緊咬住牙,大聲的說:“你以後怎麼有臉去見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