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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了。他早就死透了。”
“咱們出來混的，就是要講義氣。雖然大夥都窮的叮噹響，可還是湊錢，把他給埋了。大哥的七七過了之後。那天晚上我正在睡覺。忽然聽到窗外有人叫我。我穿上衣服，出去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哥。”
“那天晚上，月亮圓的很。月光照在大哥身上。我看見他的身子泡得發腫，臉凍得發青。當時我就嚇壞了。一個沒忍住，尿到了褲子裡面。”
我們聽得哈哈大笑，紛紛說道：“夥計，你膽子也太小了。”
水鬼訕笑了兩聲：“幾位，你們不要說我了。如果是你們攤上了這件事，膽子不一定比我大。”
我想起來自己第一次遇見鬼的時候，雖然沒有尿褲子，但是也差不到哪去了。
只聽見水鬼接著說道：“我們和大哥生前是好朋友。兩肋插刀，兄弟如手足。但是死了之後那就不好說了。當時我哆嗦了兩下，拽著溼褲子就往屋子裡面跑。可是我一回頭，看見另一隻鬼，正飄在半空裡面，對著我笑。”
“這隻鬼也是我們的一個兄弟。就是後來的火鬼。我看見他面黃肌瘦，簡直是皮包著骨頭。我知道他最近正在病著。倒不知道他已經做了鬼了。”
“前後兩條路都被人給攔住了，我也逃不了了。只好哆嗦著問：你們要幹什麼？”
“好在大哥現在模樣雖然難看，說話的聲音還和活著的時候一樣。他告訴我說，現在有一場大富貴，做成了之後，呼風喚雨，吆五喝六。我們就是天，就是王法。誰也不敢看不起我們。然後他問我，敢不敢跟著他幹。”
“大哥的話說的很誘人。但是他是鬼啊。我也不敢全信。於是我說道，你是鬼，我是人，我怎麼跟著你幹？”
“大哥說，你也做了鬼不就行了？”
“我一聽這話，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了。我就說：大哥啊，咱們是好兄弟，你死了就安心的走吧，怎麼反而回過頭來害我們呢？”
“火鬼就在我身後勸我。說大哥這宗買賣，確實有莫大的好處。如果做成了，我們就從鬼變成仙。他們兩個人一個勁的勸我，說什麼人早晚得死，死了怎麼辦？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不如當機立斷，先做鬼，再成仙。”
“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好言相勸。到後來的時候，見我猶豫著不肯答應，面色就不好看了。我一害怕，就含含糊糊的說，那我聽你們的吧。他們兩個這才走了。”
“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就猛地醒過來了。原來剛才是在做噩夢。我正慶幸的時候，大門響了，有人在敲門，噹噹噹當，聲音連成一串。我心裡面一緊：這可壞了，這是在報喪。”
“我穿上鞋跑出去。發現敲門的是火鬼的親戚，他告訴我說，火鬼剛病死了。讓我去幫忙搭搭靈棚什麼的。”
“我一聽這話，腦子嗡的一聲。知道我夢見的那些事恐怕都是真的。我到了火鬼家之後。看了看他的模樣，和我夢裡面見到的鬼一模一樣。”
“從火鬼家回來之後，我就病倒了。醫院檢查不出問題來，只說讓我加強營養。其實我明白，根本不是營養的事，是我大哥讓我去陰間了。”
 ；。。。 ； ； 老頭的家事我沒有再幹預，我躺在床上，等著薛倩和呂先生幫我帶飯回來。
下午的時候，整個病房安安靜靜的。老頭告訴我說。他的兒女已經答應了，請假趕來看他。不過路途遙遠，大概要明天才能趕到了。
老頭向我開玩笑說道：“如果孩子們來了，發現我根本沒有存摺。那我這一次折騰他們，可就是烽火戲諸侯了。以後再想找他們，他們恐怕就不信了。”
老頭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半點擔心的樣子。看得出來，他現在很高興。
而我心中想道：“老爺子。你沒有以後了，珍惜這次見面的機會吧。”
入夜之後，老頭很快睡著了。整個病房靜悄悄的。
呂先生吩咐薛倩提著大刀，守在了病房外面。而他自己，則開始在屋子裡面一張一張的燒紙。
我奇怪的問道：“這一次為什麼要燒紙？”
呂先生說道：“醫院這種地方，每天有人生，每天有人死。小鬼出沒最多。現在咱們要在他們的地盤上勾魂。不賄賂賄賂他們怎麼行？”
我笑道：“陰間也這麼**嗎？”休見冬劃。
呂先生笑道：“入鄉隨俗吧，就等於是送紅包了。”
等他燒完了紙錢之後，就在我的病床周圍點了一圈蠟燭。
